手中的肮脏又有裂纹的佛珠手串第一次在认认真真的在他手中随着他的拇指而转动起来。
火势上高接近结界之处,这便是他们无法飞出的原因之一,总不能撤了结界,结界一撤,外面的流火必然砸下,那时这片大地都将摧毁。
热浪又近,十几个人身上汗水流尽,烫热干裂之感爆袭。
一开始哭怨的女人此刻更是直接伏在她相公的胸口上,大泪落下,“相公,你醒醒,最后再看我一眼,再和我说一句话啊,再不醒来,这辈子你和我可就再也见不上也说不上话了,你快起来啊,”女人抽泣着拍打男人的胸口,许久后沉沉道“也罢,我们十二年夫妻,能死在一块也是福分,”
“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好不容易被救出来,这还不如一开始就死在那巨石下呢”另一个人唉声道。
“我好热,这里真的好热”一个男人已经开始呼吸困难,跌倒在地。
听到这些声音,白沉身体一震,胸口的魔心好似又在跳跃,一手捂着,想要叫它不要在得寸进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也开始失魂无措,
可这哀怨之声,还是唤起他那魔心阵阵上袭,然觉的话像瞬间给他盖上一个死神印章,他心中也开始怨了吗,他也怕死,他也还不想死,如那女人说的是,他还没好好和他最在意的人好好道别,在最后的分别中没有好好的说上话,
四月前,昆尧冷淡寡言,独立独行,他们之间的氛围是冰冷尖锐的,最后她匆匆闭关再未出来,也再未见面。
他更不想看着这些无辜的人在他的面前死,救出来后给了他们希望,然后又让他们希望破灭,这是活生生的人,对他们来说又是多么残忍啊。
魔心的黑气在散发,在侵袭,在蔓延。
然觉发觉不对,上前剑指指在他的眉心,将他稳住,白沉身躯在一震后再不浮躁,缓缓睁开眼睛。
然觉收回手,面目严肃。“小白施主,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喘着粗气,伸手一招表示没事,
扯下腰间的荷包,打开,将里面的所剩几颗的金珠中拿出一颗,直接吞入口中,这才得以平复些,才彻底理智过来,适才自己竟然又差点被控制。
然觉好奇吃惊,“这是什么”
白沉未语,只是转身看向
此刻在大火的攻势下,沾满脏污的脸已经开了裂纹,分不清是那外一层的污渍裂开,还是真的皮肉已经开始裂开,黑烟呛绕。
此刻天上一声爆裂震动,流火越发大而强烈,狠狠砸在透明结界之上,结界震荡抖动,出现裂纹,显出了薄弱之态。
然觉望着天空,“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喽”
白沉低下头,牙关紧咬,尽量稳住这颤抖的身躯,眼目中在红色占据里闪过一道坚毅。
“绝不能等死”&nbp;一手用力拔出御灵,向前而去,然觉伸手想要阻拦,却见他大步箭发,心横在前,阻止无用,
只见他一手握剑在空中挥舞走形,虽有迟钝,却也能光影连连,一套流水动作下来,双手握剑犹如劈刀,向着前面断垣大火,
大刀上下挥劈,玄风侵袭卷而上前,力量由剑中瞬势发出,黑烟烈火下,众人再睁开眼,前面已展现出一条灰土大道,火壁被劈开,翻卷退至两边。
断剑狠狠插于地撑着身体,胸口起伏喘着重气。“未经允许,盗学大师的剑,真是抱歉”
然觉仍然未从惊叹中走出,却还是不得不想到在不久之前的无良城中,他夺了这个少年的剑,在他的面前使出了一套惊天决,将那涌上来的凶浪劈开之景,那时那个少年惊叹呆愣在后边。
他未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就只见他施展过一次剑术便记了下来,适才他提剑空中挥舞之时他就想到了他要做什么,那挥动得虽然僵硬不熟,但发出的威力强悍却完全不逊于他,甚至达恐怖诡谲之境,
他曾经的剑术在这修仙界也算一流,受众多人顶膜称赞,可此刻也不得不对这个人赞叹惊奇,
白沉从小就没有学习的源处,昆尧并未教剑术道法,亦或者说她根本不懂得如何传授术法,他只能本能的瞅见别人练剑施法时努力的记下来,所以他的身法看不出是哪一派,到现在昆尧都认为他是个聪明的小子。
他并没有吴玄子那样的天赋,也没有天生学法的好底子,他只是比别人更努力,见过一次后,他就躲着偷偷琢磨,别人或许十次便能学会,而他却得用一百次才能领会。
见过厉害的剑法只有两次,一次是风时鹤出炽骁逼退黑衣人,再者便是无良城中然觉的一剑,本能的记住偷学,他记下了剑法,在之后时常想起,拿出剑模仿着他当时的身形,一点点琢磨渗透,千百遍之后便领略了其中的奥妙,只是连他自己都想到这次能发挥如此出色强劲。
“不,你使得很好”然觉嘴角上扬,眼中是道不出的赞赏。
“下次使剑时记得背着点,不然我还是会偷学的”白沉艰难一笑,此刻身躯的疲惫叫他随时都想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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