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是为得赏金,公输鱼为何不直接去找晋王,却是要来与我告举?”
“公输鱼此人何等狡猾。暖阁刺杀当日,薇姐姐阻了晋王与其接触,其便是已知你我用意,不欲晋王得贤。此番特地来此告举与你,应该是既想得了晋王的赏金,同时又不想得罪于你我呀。”
“呵,如此说来,这不止是告举,更是勒索呀!这个公输鱼,告举自己、勒索我们、转个弯得晋王赏金!世间怎会有这等思路清奇、行事古怪之人?!”
看着柳下薇惊讶到哭笑不得的样子,成玦反倒哈哈地笑了起来,直笑得乱了气息,捂着心口轻咳了几声。
柳下薇嗔怒道,“殿下可知发生了何事?咱们被人家勒索了!你竟还笑得出来?”
成玦不以为然,“哎,薇姐姐干嘛把这看成是勒索呢?人家公输鱼表达得很清楚,想得的是晋王赏金,又不是要我们出。”
“如何不是要我们出?我们不想让晋王与公输鱼接触,公输鱼以之为挟、索要赏金,这‘赏金’可不就得由我们来出吗?”
“那我们就先把赏金垫付给公输鱼,再去晋王那里告举公输鱼,得了晋王赏金,补回来,不就好了吗?”
这下,柳下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公输鱼那种思路清奇、不走寻常路的行事手法是令人难以接受,然,成玦这种脑筋不正常的逻辑体系,同样也是分分钟逼得人吐血呀。
见柳下薇被气到不语,成玦又是一笑,“适才,薇姐姐不是还问我,对于凤府的冠礼,作何打算吗?既然是盛事,咱们自是要去参加的,且不止是咱们要去参加,咱们还要找个理由让晋王也一起去参加,所以,公输鱼此刻前来告举自己,便是一个再恰好不过的理由了……”
闻此言,柳下薇举目,看着成玦。但见暖炉之火微红,却也烤不暖那白玉沁凉的面容,倒是那墨玉色的眸子,映了这火光,似久困于寒潭之下的巨龙,跃跃欲试,正欲挣破锁链,一飞冲天——她知道,这位聪慧的少年王爷,必是又有了一番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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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因了宵禁之令,不管是沿街商铺、百姓之家,还是深宅高院,全都大门紧闭。从城外山上奔下来的夜风,一路畅通无阻,横穿帝都。谁家门前的三两灯笼,仿佛是被弃于风中的影子,自顾凌乱着。断断续续的更鼓,更像是被剪碎了撒在夜空里的流丝。
正是于这六街九衢一派清寂的时刻,柳下薇秘密地去了一趟晋王府。
她是去给晋王报喜的。
还没说是何喜事,晋王的脸上便已然是乐开了花。
“薇娘子总是能给本王带来好消息。快说,这次又是喜从何来呀?”
“恭喜三殿下,终能得偿所愿。咱们一直在寻找的御甲少年,有消息了。原来,那御甲少年一直就在刑部尚书凤修凤大人府中,正是凤大人内侄,公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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