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说得对!依我看,何须让兄弟们一个个地更换身份入庙如此麻烦,待法事祭奠之时,我等直接杀将过去,血拼一番,取了狗贼头颅,岂不痛快?!”
“老六休要鲁莽。那湛清是何人?他手下的常侍军如虎狼一般,我等若无十全筹谋,靠近都难,何以成事?再者,三名兄弟死于谁手、尸体为何那般怪异,尚不明朗。且,一直于背后制造事端阻止我等行事之人,亦不知是何人、有何目的。我们在明、他在暗。此般情形,若我们再继续轻举妄动,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
“可是……”
“好了,都莫要再说了。咱们等候多年,此次良机就在眼前,断不容失。好在还有几日时间。你们稍安,待老三再行调整、重新调配……”
……
公输鱼暗暗惊叹——里面那个“大哥”的声音,她认得,就是国安庙的院监拂念!如此说来,这里竟是柳叶门的窝点了。从他们的言谈可知,因为三名兄弟被杀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拂念正在与手下头目们通报情况并商议对策。根据话语来判断,在拂念手下的这些头目中,有一个心思缜密的“老三”,应该是柳叶门军师一般的人物,另外就是稍显急躁的“二哥”和一点就着的爆竹“老六”。他们所说的筹备多年一直在等的机会很明显就是中元节的皇家法事祭奠。他们在这地底深处,究竟谋划着何样阴谋,难不成是要……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一块碎石从洞顶脱落,好巧不巧,正掉在公输鱼与班九的脚边,紧接着还“骨碌碌”地滚了几滚,仿佛有灵一般,就这么极为嚣张而刻意地将他们二人给“暴露”了。
什、什么情况?这也行……公输鱼苦着脸、扯着嘴角,完全不能接受。
随即,洞穴里众人的说话声戛然即止——他们发现了。
紧跟着,数道寒光裹夹着杀气,喷薄而出!
班九目色清冷凝定,正欲迎上去开战。
公输鱼却低语道“逃。”
遂,班九并不多问,也不迟疑,一把携了公输鱼,夺路便逃。
他御气疾行,箭步如飞,可那黝黑的洞穴,四通八达,上下左右难分,如地下蚁巢一般,来时路,早已是不见了,况,后有穷凶追兵,根本来不及细细寻路,便也只能见路便行,遇弯便转,跑到哪里算哪里。
如此,班九背着公输鱼,也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完全失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在黑暗中,公输鱼一直贴于班九背上,双目紧闭、不敢睁眼。
恍惚中,她又想起了经常会做到的那个梦。在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班九背着她,在一条极难走的路上走着。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没有方向、分不清前后,不知何处为始,也不知哪里是终,只觉得那黑暗一直在身边纠缠蜿蜒,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她已经记不清那个梦的全貌了,也不记得曾发生过什么事导致她怕黑,只是每当她身处无边的黑暗中时,便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红着眼、垂着涎,等待着,将她一口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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