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怜生愤,怒上眉梢,公输鱼当即起身,就要走过去,却被人一把拉住。
回头看,正是虞姜。
虞姜摇了摇头,轻轻抬眸,眸底微红,如一朵被夜露浸透的琥珀莲,万般委屈,一线隐忍,令人看之犹怜。
公输鱼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惹来更多人注意,让自己更加难堪。不过,她可不明白,公输鱼本也并非是要直接过去“理论”的。惩罚那些“嘴贱轻佻”之徒,何须浪费唇舌,公输鱼有的是其他招数。
“虞姜嫂嫂放心,等着看好戏吧!”
“哎……”
虞姜一把没拉住,公输鱼便跳将了出去。
就听公输鱼大声嚷道“呀!地上这是谁掉的金子?好大一块!”
听到“金子”二字,还斗在一起说闲话的那一群人,瞬间便被勾走了注意力。全都瞪大了眼睛,齐刷刷地往地上瞧。果然看见一块黄灿灿的金疙瘩,就躺在他们脚边!
这么大一块,都够在帝都买处尚好的宅院了!接一百次这种辛苦扮演“香客”的差事,也是赚不到的呀!
无主的金疙瘩,还不谁抢到是谁的。于是——
“我的!”“我的!”“我的!”
“你獐头鼠目,面无二两肉,一副穷相,这金子怎会是你的……”
“把你跟你媳妇儿绑一起卖,也不值这块金子……”
“我还不知道你,祖上做贼,没一个积德的,这金子断不是你的……”
“……”
好一幅恶狗抢食图谩骂、揪扯、撕咬。相互阻拦、彼此牵制。谁的手伸得长,谁便挨的打多。谁靠那金子近,谁便是众矢之的。
公输鱼笑意盈盈,翘着脚,饶有兴致地在一边看戏刚刚还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义正言辞地说人家不正经,此刻便原形毕露、丑态尽现了。嘁!
片刻之后,这群人个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而地上的那块金子,却还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呢。
终于有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彪形汉子,不顾衣衫尽糜、裸露出的臂膀上尽是抓痕、咬痕,血迹斑斑,依然“杀”出了重围,一把将那金子抢到了手里,习惯性地顺势塞进嘴里,狠命一咬。
“咔吧”一声脆响,竟是生生地崩断了他半颗牙!
咦?金子可不该是这种坚硬程度呀!
众人都停下了动作,眼中愕然,面面相觑。
彪形汉子将那块金子从血糊糊的嘴巴里拿出来,一番仔细查看,方才发现,哪里是金子,就只是一块涂抹了金色染料的石头!
彪形汉子将那假金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怒吼道“刚才是谁喊的有金子?!”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刚才一听到“地上有金子”,他们便第一时间看向地面寻找金子,根本就无暇去看是谁喊的那句话。此时方才察觉是被人给捉弄了,便纷纷怒目瞠眉,又开始四下里寻找“罪魁”。
“罪魁”公输鱼早已跳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吃瓜看戏与我无关啊。
彪形汉子怒气无法排遣,却又找不到“罪魁”,便将戾气转移“是谁抓破了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