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南宫翊现在看明未忧,估计就像是看小孩子一样。
“可是,就算是这样,陛下那么多的皇子,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没有关系亲近的人。”连枢并没有直接拒绝南宫翊,而是挑着眉梢淡声道。
毕竟,她和南宫楚之间关系也是不错。
听着连枢的话,南宫翊难得的,面上露出了一分浅浅的笑,将那双冷漠犀利到近乎诡异的冷瞳都衬得清亮了几分,极为笃定地道:“四皇兄对皇位不感兴趣。”
四皇兄是宫中,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他觉得亲近的人,最开始的时候,他想过,若是四皇兄想要那个位置,他不会跟四皇兄争。
连枢本就微挑的眉梢再次挑了一下,没有说话。
似乎,这位常年待在冷宫之中不受宠爱的十三皇子,与南宫楚之间关系不错啊!
然后,南宫翊一双冷漠到没有任何情绪的星眸静静地看着连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道:“连枢,我和连王府没有利益冲突,而且,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值得你与我合作!”
“那本世子期待你的表现。”连枢殷红到泣血的唇微微一勾,徐徐地掷出了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之后,连枢缓缓起身,就在南宫翊以为连枢就此离开之后,连枢手中忽然多了一个如丝绸一般的长绳,然后在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动作极其迅速地将他手脚绑在了一起。
南宫翊被迫身子曲着,一双眸子此刻不可置信地死死地瞪着连枢,那阴沉狠戾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连枢,你还想干什么?”
这句吼出来的话,绝对是南宫翊这么久时间以来,最为失态的一次。
冷漠犀利的眼眸,都因为愤怒而有些赤红。
“南宫翊,你不会以为今天的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就算了吧!?”说这句话的时候,连枢还故意将语调拖长了几分,狭长漂亮的丹凤眼中,有着说不出来的魅然。
末了,轻勾了一下殷红的薄唇,“本世子可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既然敢算计本世子,自然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然后弯腰伸手轻轻地拍了两下南宫翊的脸颊,慢条斯理地道:“至于这代价么?自然是本世子说了算。”
面具下面的一双丹凤眼有些似染了墨色的深沉,分明是在低笑,可是,那双眸子里面,没有一丝半点的笑意,语调都是幽幽然地慢慢说道:“你也知道本世子和玉小七之间的关系匪浅,他今天受了伤,本世子的心情非常不好,所以,若是做了什么事情还请十三皇子多担待!”
南宫翊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连枢掌风轻带,半敞开的雕花木窗已经全部被打开,然后对着南宫翊有些诡异地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拎着绸绳的中央,然后不急不缓地一个投掷。
南宫翊的身子瞬间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漂亮的弧,然后从窗外飞了出去,消失在了黑夜雨幕之中。
连枢从墙角拿起了自己的竹骨伞,不急不缓地撑开之后,才从窗外缓步走了出来。
没走几步,便在一棵杏花树下停了下来。
而那棵花瓣正在被大雨零落的杏花树上,正挂着一个墨色的小身影。
至于那人,赫然就是被连枢从房间丢出去的南宫翊。
南宫翊依旧是保持着刚才被连枢绑着的姿势,身子曲着,绳子是在手脚之间挂在了树枝上,虽然在外面没待多久,但是他的身上已经尽数被雨水打湿,甚至还有被雨水打落的花瓣零落了一身。
南宫翊看着撑着伞站在自己面前的连枢,因着竹骨伞的缘故,他看不见连枢的眼睛,只能窥见那半张张牙舞爪的青鬼面具,冰冷地泛着寒光,有些说不出来的渗人。
紧抿着薄唇,南宫翊没有说话,任由雨水在自己的脸上滑过,模糊了视线。
连枢手中撑着一柄藏绿色的竹骨伞,身姿笔直地站在杏花树下,杏花如下雨一般,混合着大雨簌簌下落,不过片刻的时间,伞面上已经覆上了一层厚厚的杏花。
将手中的雨伞往上抬了抬,在一双眸子堪堪可以看见南宫翊的时候停了下来,狭长漂亮的丹凤眼,静静地盯着雨中那个被挂在树上的小少年,尤其是对方那双冷漠倔强的星眸,半晌之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你应该庆幸,今天白日里你只是对本世子的马匹动了手脚而没有派刺客刺杀,否则,无论你是谁,这件事情都不会这么轻易就善了。”
南宫翊没有说话,大雨朦胧,再加上天色幽暗,根本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从现在开始,你算计本世子的事情本世子便讨了回来,我们之间在我看来已经算是两清,当然,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满,还想报复的话,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只是下次若是自己缺了点什么,可别怪我。毕竟,本世子从来就不是好人!!”面前一句话,语气还算得上是淡淡然然,但是后面一句话,话语已然是幽凉寡情到了极点。
说完之后,也没有再看南宫翊的脸色,而是撑着伞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南宫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的墨色身影,本就抿着的唇,又抿紧了几分。
在一个拐角处,连枢停了一下脚步,低唤了一声,“轻飏。”
下一瞬,一道黑色的颀长身影就出现在了连枢的身后。
轻飏的手中,也撑着一般淡黄色的油纸伞,看着连枢的背影,“世子。”
“半个时辰之后,将他放下来,送回去。”连枢并没有指明是谁,但是,却非常明显,说的是南宫翊。
“是。”轻飏应了一声。
在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连枢的踪影。
大雨连下了一夜没有停下雨点,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依旧是那种不急不缓的淅淅沥沥。
连枢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如墨玉一般的丹凤眼,带着初醒时候的惺忪与朦胧。
掀开被子赤着脚从床上走了下来,进了与房间相连的内室浴池,一番洗漱沐浴之后,才穿着一身妖红色的锦绣长衫走进了房间里面,长及腰间的墨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发梢尖儿还在淌着水滴,将身后的衣衫都打湿了一大片。
回到房间,连枢便发现,房间里面多了一道绯红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