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灯笼呢!这大门口的两对灯笼还没有挂起来,都是在干什么!”
大管家看着自家老爷接替了自己的活里外两头赶,反倒是他双手插袖的,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站。
“管家叔。”铃铛笑盈盈地过来,这天还黑着,小姐就被人拽了起来,备好的红封也由她满大宅地在派发。
“小铃铛啊,你也是要跟着过去的吧。”
铃铛点点头。
管家笑的脸上褶子皱起来,“老管家我,也是在你这个年纪,就跟着家主走南闯北了,少东家是个厉害的,能将三夫人制住,东方家日后必然是离不开她的,你留在少东家身边,可是要好好的。”
“管家叔,铃铛知道的,诶,您不去帮帮老爷么?”
老管家摆摆手,“我随你去发红封吧,我也沾沾小姐喜气。”
星回此时更是迷迷蒙蒙地,“这可是王爷派人去京城取回来的,王妃啊”
来伺候星回穿衣服的,自然是女官,从省会那边特意调过来的,他们随是女官,可到底也不是在京任职,而且在个三五年也都退了,本以为是一辈子也没个机会伺候贵人了的。
“小姐派完了。”铃铛兴高采烈的回来,看着星回打着盹的任人摆布,忍不住笑,“小姐,索性”
“好是无礼的丫鬟,这会子要改称呼了,还是一”
“梳你的头,自打我坐下到现在了,就你话最多,做奴才的,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你不知道么?不知道让我家铃铛教你。”
铃铛笑盈盈地走过来,看了眼那女官,并没有什么反应。
“王妃,属下是”
“行了,铃铛你来。”星回微微睁开眼睛,对着镜子里的女官睨了一眼,“你退下吧,不用伺候了,领了赏就回去。”
“王妃,属下是王爷”
“无影,去跟王爷说一声。”
“是。”
那女官这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吓得连忙跪下,“哎呀,您这是做什么,赶紧的起来,今儿是我家小姐大喜的日子,您可别在此处盛事儿。”
那女官膝盖都沾了地,又被吓得赶紧站起来,“王妃赎罪,王妃赎罪。”
星回摆摆手,铃铛示意她,“还不赶紧出去。”
留下的女官更加紧张,这小王妃看着十三四岁的样子,这气性可不是一般的大,如今就有了这般威慑力,也难怪会选她了。
“到底是东方家的少东家,本来就是要镇得住场子的主儿。”
几个女官心里如此想着,手上麻利起来,发髻是铃铛看着拿来的凤冠样式,对比着梳的,直被几个女官夸什么心灵手巧。
衣服发饰都穿戴完整,星回靠在太师椅上,顶着重重的头,抓着时间眯了一会。
“小姐?小姐啊”
“啊?怎么了。”
“王爷来接您了,要去别庄举行册封仪式了。”
“哦,好走走走。”星回好像很是急切的样子,铃铛噗嗤一笑,“当心着点,这裙摆长着呢。”
一主一仆出了门,立刻就有旁的丫鬟来给星回拖着裙摆,李心染在前头目光示意,星回无奈的一笑,端出了王妃该有的架势,收敛神色,双手端于身前,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从辞寒到正院,顾沧澜便是穿着他的九千岁朝服,与星回的王妃朝服遥相呼应。
许是天公作美,这身衣服,在星回身上尽是不大不小。
顾沧澜微微一笑,想象着她日后再长开些,一身嫁衣,踱步朝自己走来的情景,竟然也是让他怦然心动。
祭司手持玉牌,看到星回站定,小步过来,“微臣见过王妃娘娘,诸事从简,还望王妃海涵。”
“祭司辛苦。”
“不敢,王妃,现在可开始?”
“开始吧。”
“是。”祭司对着星回拜了拜,而后转身对着顾沧澜拜了拜,顾沧澜点头示意,他这才又小步来到门口,顾沧澜跟上,相比于星回,他多多少少更知道些。
王爷在门外站定,祭司站在门里,面对北方,高呼,“辞宗族,出!”
星回提气,一步步走出门外,跨出火盆,本也是没有火盆这一道的,这还是东方默奇非要加上的。
“面北,拜!”
顾沧澜跟星回都是一拜,由北到西,最后向东,拜了一圈后,去往别庄。
别庄之外,使者分立两侧,一向东面站,一向西面站,鼓吹的礼队都备着,等着两位主子入了那一道门槛之后便会响起奏乐。
顾沧澜牵着星回一步步往别庄走去,星回看到院子内,持宝掌书之人已经立于院子南面,面朝东。
除却身上的王妃朝服,还有一套祭服,乃是大典与祭天祭祖之时索要穿的礼服,那一套才是真正象征着王妃分位的礼服。
两人来到庭中,正东放着象征天家皇室的龙图石碑,碑前已经摆了祭天的大祭台,祭司走上祭台,唱赞之人念了一段什么奉命于天之类的话后,一声拜,顾沧澜拉着星回弯腰一拜。
祭司示意唱赞者拿香给两人,接过香,又是持香三拜。
唱赞者开始大念星回的种种美好品德,落音后,祭司高喊,“授书!”
掌书上前,跪奉手上的册封命书。
唱赞者又赞一遍,星回再一拜,持宝之人上前跪授王妃宝玉。
两物接过,左手宝玉,右手册书,顾沧澜随着星回一同拜后,祭司请妃升坐。
祭台对面就是王爷同王妃的宝座,两人上坐,受宫官及下位者拜。
“礼毕!”
于此,东方星回这王妃之位,便是实打实的坐下了。
“简短了不少,若是按照俗礼来,怕是要个一日。”
星回睁大眸子,“不,不会吧”
“你我不过是天下下臣,按理受封完以后,还要敬天子,等等,册书和宝玉也要走个过场,你我也要一拜再拜。”
星回偷笑道,“辛苦王爷了。”
听顾沧澜的口气,那必然也是十分不喜欢这套繁琐的仪式。
“好了,接下里就是宴请宾客,与你我干系不大。”
“好勒。”星回得令,起身要走,被顾沧澜一把拉住,“坐一会,来宾入场,得向你来行个礼。”
“不,不用了,这不是群臣都拜过了么?”
“不一样。”
“这不就是还没完么?”
顾沧澜看了她一眼,“坐着也嫌累?”
星回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顶一个大缸试试?”
某人嘴角微微一勾,“王妃朝服,已经算轻便了。”
星回“嗯?”一声,“什么意思。”
“待回京之时,补你一个大婚,那是的凤冠霞帔,可比现在要重许多,不说凤冠,霞帔乃是珍珠累坠而成,再加上衣裳上金丝线重重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