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那些哭丧的人,敲锣打鼓,围在周围唱着悲伤的,不知名的东西。撒向空中的纸钱,和那雪花一同,相携着飘落下来。
丫鬟们为她撑着伞,将那些应落在发丝与肩头的雪花,阻了去。
离开的时候,万惊鸿走的很快,先一步上了马车回了府,不再去瞧那墓。那里面的人从前与他无关,今后,也不会有关系了。
寒冬腊月,寒意更甚。
又过了好几日,府上也冷清下来,恢复了常色。只是那二房的人,却鲜少出现在视线中,偶然瞧见一次,也是愁云惨淡,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过万惊鸿也没有放松警惕,毕竟,二房真正的聪明人,是那二小姐万银芸。
这日,天色不再暗沉,倒出了些光亮,雪也停了下来。
万惊鸿将蝉衣唤来,把桌上刚写好的纸张折了起来,放进了黄色的信封里,转身递给了蝉衣,说“你去外头,随便叫一个路人,不要告诉他来历姓名,让他将这封信交给柳府二小姐柳朝朝。”
蝉衣接过,点头,将她说的话在脑海中重复一遍,又听万惊鸿嘱咐“切记,只能交给柳朝朝。”
“好的,不过小姐,这是什么呀?”蝉衣看着手上这封信,没有署名,瞧着没什么特殊。而万惊鸿与那柳朝朝并非特别亲近,即使要送,也应送给柳大小姐啊,为何送给这二小姐?
万惊鸿看她,却不说,蝉衣明白自己多嘴了,便立马住嘴,说了声错,便退了下去,去完成万惊鸿交给她的差事。
见她离开,万惊鸿便坐了回来,看了会桌上的墨笔与宣纸,将其收起,望着窗外凝神屏息。
片刻后又突然站起来,直直地走向门口,将房门打开。
玉竹候在门口,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转头一看确是万惊鸿将房门打开,现下一惊慌,忙问“小姐,可是有何事?”
“备车。”万惊鸿踏出房门,虽然今日天色放晴,却仍然寒冷,她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屋内,道“玉竹,替我将那件披风拿来。”
“是,小姐。”玉竹叫了旁边的丫鬟去备车,自己小跑进去,取来了挂在屋内的那件黑色披风,抖开,为万惊鸿穿上,又犹豫疑惑,她道“这件披风有些过大,小姐,何时有的这件披风,为何玉竹却没有印象?可需要换一件合身的?”
万惊鸿摇摇头,抬起手,自己系上了披风的带子,轻声道“不必。”穿上披风,便又抬起步子,往府外走去。
“去德馨楼。”
德馨楼是京城中一家名望甚高的酒楼,处城郊清雅之地,周围小桥流水,绿树环合,有淡泊名利之意。
可这德馨楼却不似其外表,其内鱼龙混杂,流着江湖之气。其外的绿树雅致也不过虚设,周围经常会有抢劫杀戮案情发生,寻常人家是不会踏足与此处。
此处之人,大多手头拮据,生活所迫,暴乱时常有,毕竟,天子脚下也不见得处处安生。
玉竹心头一惊,拿着一把油纸伞,跟在她后头,忙问“小姐去德馨楼?可那里小姐万万不可啊。”
万惊鸿却不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丢下一句话“没有什么不可的,吩咐下去,爹娘问起,便说我出去游玩散心了。”
玉竹欲再言,却被万惊鸿甩在了后头,她一时纠结万分,皱着一张小脸,最后经过脑海中一番挣扎,咬咬唇,跑过去跟上了万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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