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仆人婢女,总是要低人三分,在主子面前不得抬头。万惊鸿一眼扫过姚风意发红的耳廓,与他不自然的神色。方才那不愉的神色淡了下去,道“姚公子可有何事?”
姚风意一愣,眨眨双眼,片刻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立刻笑着回道“无事无事。”说完才觉不对,他这突然找上门,将人请了出来,又说无事,让人听了去,岂不是以为自己在戏耍她?姚风意一紧张,立马摇头,解释“不…不…我有事,我有事的!”
万惊鸿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何事?”
姚风意集中注意,思维一转,笑着道“上次来王府,与施小姐匆匆一面,施小姐既来大礼,姚某对大礼很是熟悉,如果可以,在下愿意陪着施小姐逛逛大礼。”他说完,小心地看着万惊鸿,又像想起什么,道“况且上次说要像施小姐赔罪,不知……”
他点到即止,怕说得多,让人瞧着太急,又怕说的太少,面前这人不懂他的意思。
只是,他对面这人,既觉得他急,又懂他的意思。
万惊鸿随意又缓慢地眨了下眼。望向他的双眼带着疏离,低头道“实在抱歉,恐要负了姚公子的好意了,只因前些日子受了伤,怎样都不见好,大夫且说需得静养,不宜外出。”
姚风意粗枝大叶,心思不够细腻,他听完万惊鸿的话后,紧张得关怀她的身体状况,丝毫未察觉自己被人拒绝了。
他神色紧张,问道“原来如此,施小姐身子要紧,可好些了?”
万惊鸿也是愣了,这一次两次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蠢的人。她只好道“已与大碍,只要多休息休息便可。”
“那就好。”姚风意舒了一口气,又道“施小姐先将身体养好,姚府中有些难得的补药,待明日我送些过来给施小姐。”
万惊鸿摇头“不必了。王府中已有很多补药,姚公子不必费心。”
姚风意点头,说的也是,毕竟是王府,补品补药当是应有尽有。
万惊鸿懒得去想他的心思,她已经有些累了,不愿再继续讲下去了,于是“有些乏了,若姚公子无他事,那今日就到此为止,恕我不能陪公子了。”
姚风意立刻迎上,道“无事,施小姐身体要紧。”
而屋中两人心思各异,屋外也有人心事重重。
萧清秋今儿个来找安平王施文江,他在王府是来去自如。一到王府便见万惊鸿从别院过来,正想挥手与他打招呼,可万惊鸿却是没瞧见他,一转弯便进了前殿。
眨眨眼,萧清秋心生疑惑,二话不说便紧跟步子,偷偷摸摸得挪到了殿前门,撅着屁股,贴着耳朵偷听。
听了个完整版的萧清秋,心情复杂,心中对姚风意竖了个大拇指,真是个不怕死的勇士,竟敢打万惊鸿的注意。
两人这是对话要结束了,无需再听下去,萧清秋后退一步,又偷偷摸摸地离开了。也将要去找施文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直直地去了施丹虞的别院里,坐在他的屋中,特意摆好姿势,调整动作,琢磨了半天,想以一个酷炫的动作来宣布他的所闻。
只不过他僵直地摆着一个动作良久,施丹虞都未曾回来,在他换了好几个姿势后,施丹虞终于推开门。
他一眼便看见在他屋中扭曲着姿势的萧清秋,面目狰狞,简直是万分克制,才没将他扔出去。冷漠地走过去,视若无睹地褪下披风,自顾自地挂上去。
萧清秋见施丹虞面色无异,还不搭理他,一急,打算主动出击。他对着施丹虞的背影,邪魅一笑,道“逸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那小娘子,今日差点被人拐跑了!”
他说的露骨,施丹虞嘴角微微一抽,再回味过来他说的什么后,转过身来,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目光带着不怀好意,挑眉道“哦?”
见他反应,萧清秋更是提了兴趣,朗声道“你是不知啊,那人眼珠子都要黏在施小姐身上了,色眯眯的很啊!我看着都怕得很,就怕他对施小姐做什么。”他感叹一声,又道“可怜了那施小姐,身子尚虚弱,伤口未痊愈,还好为这人劳身费神,那小子居然还想将施小姐拐出去!你想想,他带着施小姐出去,两人共处一室,同游大礼,携手奋进,绵绵情意,你侬我侬,双眼交汇,擦出火花。你居然还有心思出去!到时候施小姐真跟人跑了,有的你哭!”
萧清秋自以为自己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怕是铁树都能开花,死人都能复活。猛得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一瞧,差点吓得喷出来。
只见施丹虞眸子阴冷,嘴角勾出一抹笑,却实渗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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