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骑射一事安排好之后,温小六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自然不可能整日在演马场盯着。
且赵旦是个大忙人,更加不可能每日手把手的教她们学习骑射。
所以自从第一日之后,赵旦便从军营中找了一位自己以前的部下,来教几位女子一些基本的骑射要领。
“少奶奶,这是赵侯爷府上派人送过来的,您看看。”
温小六接过白露递过来的书信,打开来看,便见上面那一手与狗爬之字相差无几的歪歪扭扭的大字,写着我不教了!
这信本是送给赵侯爷的,那赵侯爷恐怕是看过之后便直接让人送到了她手上来。
“少奶奶。”
“我没事,只是有些好笑,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那位将士这般生气。”温小六摆摆手道。
“算了,明日去看看吧。正好我与逍红姐姐的赌约也到期了。”
只是还没等她出发,就出现了一个晴天霹雳。
夜半时分,本该万籁俱寂,大家都在歇息的夜晚,却从一处院子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秦嬷嬷从床上起身,倒了杯茶水,小口的往下咽着,想用这茶水来将咳嗽压下。
只是茶水不是药,哪里有这样的效果。
润完喉之后,不过一会,便很快又开始觉得喉间痒的难受。
撑着桌子的手,也有些虚软无力。
叩叩叩——
屋外传来叩门声。
“嬷嬷,您没事吧?”是行露的声音。
“我没事,不过是有些渴了,你回去睡吧,不用担心我。”秦嬷嬷压下喉间的痒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与往常一样。
“是。”
行露虽觉得有些奇怪,但秦嬷嬷一直以来都是坚强又值得信赖的模样,她从不觉得嬷嬷会有倒下的一天,所以听到嬷嬷没事的声音之后,便拿着油灯往回走去。
只是不过才走了两步,便听见秦嬷嬷屋内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分明就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忙往回走,重新敲响秦嬷嬷的房门,“嬷嬷,你到底怎么了?”
只是秦嬷嬷此时已经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晕眩的,哪里还有力气回复行露。
行露见里面没有声音,抿了抿唇,“嬷嬷,行露得罪了。”说完便将手中的油灯放下,用肩膀用力的去撞门。
另一边住着的霜降和芒种此时听见声音也起身了,披着衣服,手上拿着油灯,看向撞门的行露,“行露姐姐,怎么了?”
行露却不说话,只用力的去撞门。
她力气历来大,那门经过十几下的撞击,里面的门栓被撞断,门也开了。
拿起地上的油灯便往里走。
“嬷嬷!”惊呼一声便看向身后跟着进来的霜降和芒种。
“霜降快去让管家叫大夫,芒种去叫姑娘!”行露凝重着声音道。
“好,好,我们这就去。”二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好,便飞快的往外跑去。
芒种一路上都未曾回过神,不明白秦嬷嬷怎么会躺在地上,且那油灯的暖光,都无法让秦嬷嬷的苍白的脸色显得红润,心中害怕的情绪,让她不敢去想秦嬷嬷到底怎么了。
只是眼眶却不自觉的涌上泪水,酸胀的难受。
来到温小六与谢金科的房门前,甚至顾不得规矩,便啪啪啪的将门拍的大响。
惊的整个院子的人都陆续醒来。
“芒种,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敲少奶奶的门?”白露从隔壁的房间出来,拉过芒种蹙眉道。
不等芒种说话,便见温小六的房门开了。
却是谢金科站在里面,眉目浅淡,看着屋外的二人,“出什么事了?”
芒种见到是谢金科,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只是想到躺在地上的秦嬷嬷,不由又壮起胆子来,“少,少爷,秦嬷嬷她,秦嬷嬷她”
芒种话未说完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白露和谢金科此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正要转身的谢金科,便见温小六也起身了,脸上呆呆愣愣的,似没反应过来,“芒种,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嬷嬷怎么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少奶奶,姑娘,嬷嬷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哇~~~”芒种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嘴里的话都说不清楚。
温小六此时却听明白了,整个人身形一晃,扶着谢金科站稳后,便向秦嬷嬷的院子奔去。
紧抿着双唇,甚至顾不得半点世家贵女的那些规矩了。
秦嬷嬷曾经那么细心的教过她,走路要矩步引颈,不可蹦跳乱了规矩,可她不想再去遵从那些什么规矩了,若是嬷嬷
温小六甚至不敢想象嬷嬷会出什么事,她努力的将那些拼命往脑子里窜的念头挥去,不让它们侵占自己的脑海。
紧紧的咬着后牙槽,飞快的往秦嬷嬷的住处跑着。
平日里习惯了的院子,此时只觉得为何这谢府要修建的如此大,又怪自己为何让嬷嬷住的那般远。
一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谢金科,见她这般模样,她的疼痛好似通过二人相连的心脏传到了自己身上。
同样的痛。
终于,到了秦嬷嬷和几个丫鬟住的跨院。
“姑娘。”行露隐忍着泪意,喊了一声。
温小六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朝着已经被扶着躺在床上的秦嬷嬷走去。
秦嬷嬷此时并未失去知觉,只是浑身疼痛,所以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嗓子里的那股不适感,此时却没有了想要咳嗽的感觉。
但胸口却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