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过是因着这会太阳落山,没了中午时分的炎热,这才坐在树下凉快一会,谁知这婆娘却多嘴多舌的惹人厌烦。
男子坐在闷热的书房内,刚才还能静心看下去,现在却静不下心来。
忍不住埋怨自己妻子。
今秋他就要去考举人了,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不知体谅他,反而整日聒噪不已。
男子心下思考,要不要先去金陵城租下院子,安静读书,到时考试也方便。
他这番思量,那大娘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们夫妻虽说成亲二十载,但一个是读书人,一个不过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家妇。
又哪里能说到一起。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要考秀才,实在没有盘缠,而妻子的家里承诺不要他们聘礼,反而给彩礼一百两,为了考取功名,当时他一咬牙,也就答应了。
谁知取回来的却是这般无知妇人。
早知如此,还不如等几年宽裕些再行考试。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男子自然也不可能因此就休妻。
且他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为银钱之事操心,一直都是妻子管家。
妻子家中虽说都是农户,但却有近百亩良田,在他们村子,勉强算得上是个小地主。
他们成亲之后,妻子父亲又拿钱出资,给他们开了个铺子,做些米面杂货的生意。
如今那铺子是他们家大儿子在管着,也不用他们两口子操心。
原先妻子整日需要看顾店面时还不曾觉得烦闷,但自从将铺子交予大儿子之后,妻子整日在家,不是说谁家闲话,便是拉着他去找媒婆。
他们家老大,如今已有十八岁,却还未相看好人家。
妻子为了此事,整日发愁。
可这找媒婆相看之事,自然是妇人去的,带着他一个男人算是怎么回事。
只是妻子固执起来,他却招架不住。
每每这时,也只能跟在后面,皱着眉跟着过去。
男子有时也会感叹,当年若是拉下脸皮跟同窗借了银子赶考,不用这般仓促成亲,中了秀才之后,再行说亲,他的妻子是不是会不一样。
作为一个身有功名的读书人,他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娶一个秀外慧中,知书达理的妻子。
红袖添香这种事,哪个书生不想要呢。
男子将书本放下,有些怅惘的看向窗外。
他们的院子,挨着温家的这宅子,正巧两家挨着的院子,一个是柳姨娘她们,一个是他的书房。
偶尔在书房内,他也能听到那边传来的琴音。
只是隔着两堵墙,温家宅院又着实很大,就算听见,也不大真切。
就连今日也同样如此。
只是想起年轻时对妻子的幻想与期待,耳边那若有似无的琴音,突然就让这种已经被他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情绪翻涌出来。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妻子在外面院子里嘀嘀咕咕不满的声音。
此刻隔壁院子的琴音,与妻子的嘀咕声,像是形成了一个拉锯一般,在他脑海里拼命拉扯。
此时虽说太阳已经落下,但白日的余热却在此时散发,屋子里如同蒸笼一般,笼罩在他身上。
后背的衣衫,已被汗湿,心底的烦闷已经快要到达顶点。
直到妻子那声大喊传来,“当家的,快来帮我抬一下桌子,那书有什么好看的,反正这么多年都没考上,你就没那个当举人老爷的命,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过来给我帮把手。”
这一句‘你就没那个当举人老爷的命’终于将他强压下的心中浮躁全部冲破。
这样的话,女子说了很多次,几乎从第三次开始,每到临考前的几个月,她都会说同样的话。
可以前他能充耳不闻,今日却实在难以忍受。
也不知是那琴音将他刺激的终于想起自己应该得到的是什么,还是其他,男子双手紧握,脸色涨的通红,‘砰’的一声,将书房门拉开,冲了出来。
扬手就给了那妇人一巴掌,“我已经忍你数年,今日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从成亲到现在,整整二十载,在孩子们面前,我从未从你这里得到过半分脸面,你要是真如此厌恶于我,为何当初又要下嫁于我?”男子面色难看,扬着声音道。
那妇人被他这一巴掌打的愣住了,根本就未曾听清他说的什么。
只是自己从小到大,头一回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女子当即扔下自己手中正打算摘的菜,嗷了一声就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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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架,因为成绩不太好,其实没什么心情爆更,只是之前有读者期待上架爆更,所以还是会更大概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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