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简-艾斯转过有些木的目光,“学院每天安排我什么我就做什么,关于那本法门和武技,我已经准备好了必要的修炼秘药。”
“不,这还远远不够。”维奇推了下眼镜,看着学生的脸,“你要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我已经利用完了。”简-艾斯笑了,又慢慢收敛嘴角,“至少是我现在能够达到的极限。”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我只能对你的学业起到建议。”维奇递上一张刚写好的纸,戴有白手套的手点了点其上第一行的内容,“学院会定期举行一些竞赛来激励学生,其中大多是君王的馈赠,如果你愿意为此准备,可能会有一些机遇。”
简-艾斯接过纸张,低头看着,表情认真地出声应“我会努力尝试的。”
“你激活八门了吗?”维奇平淡的补充了一句。
“没有。”艾斯反射性的张嘴便答,接着面色一白,左手紧紧握住。
室内的气氛倏地诡异,这对师生相互对视着,打在桌上的的阳光慢慢黯淡了下来。
“这也是那个恶魔透露给你的?”维奇呵呵一笑,平和的眸子,好似穿透了少年的魂,到达了对方的本质。
“是的。”挣扎已无太多意义,简-艾斯深吸口气,“我在圣克鲁斯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它的时候,就了解到了许多武学的辛秘,以及些许历史。”
“哦。”维奇点点头,“那你可以走了,带上这张纸,这是我对于你的额外的期许。”
“关于你庄园的主屋,学院会在一个星期之内重建。”
“修缮工作要持续多久?”简-艾斯看着导师,眼神有些复杂。
“预计要到下个月才完成。”维奇摆放好羽笔,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话,“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学院计划来训练自己。”
“我明白。”简-艾斯拿起纸张起身;握住门上把手,忍住要多说几句的心思,只是悄然回头,看了眼书桌后的人儿。
“你好像带有情绪了。”闭门,一道似火焰般的身影归入简-艾斯之前坐的椅,一面低头拍了拍,一面发出了声音,“这并不是一个适合的时机。”
维奇未有反应,只看着摆在书堆最上面的书,片刻之后,才对这名亲王问“那你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嗯?”亲王抬起头,便是深吸了口气来,“帝国会培育有希望的种子,只是在某种固定的范围里。”
“可能吧。”白胡子导师又推了下镜架,其声淡薄,表情亦是始终未有过变化,“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历来的顶尖,已经在某种形式上被垄断了。”
亲王闻声皱眉,停了会,才道“这不像你。”
“我从来未变过。”维奇笑呵呵的应了声,将最后的纸张也收好,本要起身,又不知怎的被钉在了原地,于是一面埋住表情,一面叙述了起来,“以前的人学武,只需想着如何强大自己,如何用好每一份帝国或者富人给予的帮助。那时每个武夫的肩上都压着两座山,一座叫‘巨人’,一座叫‘恶龙’。连生死也置之度外的,有好的,都留给更有希望的人。”
“是不是挺蠢的?”
他抬着头问,发须在光里白得刺眼。
闻言,亲王慢慢缩起了五指,接着便有些悲伤,而且不快了。
“我不是在责怪任何人。”维奇用双手撑住桌子;按压了下太阳穴,“只是想着以前假想的敌人都是巨人恶龙,如今却是同室操戈。帝国要是再这样下去,某些有人诡异死去的地方,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自有‘苦修’和‘勇者’不要命的去对付。”
“还记得那时的大恶魔吗……”这位传奇的眸里闪着追忆,“整个四国本是一片纷乱,却还是停下了性子,连着手签下那份契约,再关系怨恨的都栓在一起来,不晓得他们还有多少会记得这种滋味。”
他说着开始发笑,又摇着头,温和的,有种说不去的亲切感,只让人觉得像那窗外的光,烘热了灵魂。
“别说了。”那头的亲王收手入袖,面色沉着,语气也不加掩饰,“以前是以前,如今人们所担心的不再是这一些,那时年年有人饿死,现在只是少部分,还不够吗?”
“那还有些,真算成个人吗?”维奇看着他,令对方更为有些无声的,不快起来。
“我算是能理解他们为何这样对你了。”良久的沉默后,亲王动了下腮帮,面沉的有些怖人,“前些年亏我还为你说好话,现在想想,你不如与那只脏鼠一同滚出去算了。”
维奇闻言淡笑,往后靠住椅子,伸手捏了捏眉心“只是一丁点的牢骚而已,而且我也没什么能力,已经是个废人。”
“你也知道呐。”亲王皮笑肉不笑的应,有些失去了架子。
桌面上的气流有些冷,维奇看着对方,看了许久,再问“要是有一天,我们也该进那座山了,后面的人,还能肩负这个责任吗?”
“你管的太宽。”亲王直接皱起眉,一脸的不耐,“你要真有这个心思,就自己立下这个牌坊,别和我说了,我与他两清了。”
维奇呵呵一笑,便不再有言语。
双方又这般安静的许久,一缕阳光消散,亲王的眼皮一抖,猛地抬起头,生平第一次,向这位老友咬牙切齿的道“你还真的敢呐?!”
维奇见怪不怪的侧看了眼,又望向窗外,望着那抹刺眼的太阳,略微诙谐地说道“我已经是一名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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