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之对罗府确实了解不多,说来说去,也只是给王荷普及了一下罗府的家族结构。
多的他也就不知道了。
就这些,他也讲了足足一个时辰,听的王荷头疼不已。
关于罗府大少爷这这个人,他却是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个人性格阴郁,向来睚眦必报,不过在外面的名声却是不错的。
“大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荷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能怎么办,那可是罗府大少爷,罗府的当家夫人都拿他没辙,她现在只是一个商户之女,跟堂堂罗府大少爷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实力这般悬殊,她能做什么?只能等王岭他们回来再从长计议。
而且她今日在天香阁放了话,罗长青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她的麻烦。况且王荷今日点破了他们跟罗长安之间的关系,他现在应该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应该也顾不上她。
“我让你给罗夫人带的话带到了吗?”
田成之点点头,“一字不落。”
王荷颔首,那就好,接下来就看这位罗夫人的了,如果罗夫人那边顺利,罗大公子应该很长一段时间爬不起来了。哪有还有空来找她的麻烦。
罗府。
罗锦月跪在正厅,脸上有些不服气。
在她看来,不就是几千两银子吗,他们罗家有的是钱,她花个几千两银子怎么了。怎么就值得嫡母大动干戈了,不过就是看不惯他们母子几个,故意找茬儿罢了。
想到这儿,她梗着脖子,眼神倔强。
顾夫人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买个首饰要花三千多两银子,真当我罗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玉姨娘站在一旁,面色委屈,语气却有些挑衅的说道,“姐姐也别怪月儿了,横竖不过几千两银子的事,姐姐若是不愿意从公中出,这钱我们自己出了便是,姐姐何必大动肝火,别伤了身子。”
罗锦月见有玉姨娘撑腰,更加无所畏惧了,她平日在府里有罗老夫人跟玉姨娘护着,嚣张惯了,向来也不怎么把嫡母放在眼里,没成想今日却要被嫡母罚跪,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脾气一上来,也跟着吼道,“我们罗府又不缺这点钱,这钱你若是不愿意出,随便从我房里拿了东西去抵就是!”
罗夫人更是气“你房里些东西,哪样是你自己挣出来的?拿来拿去不还是罗家的东西!”
“母亲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难道就不是罗府的人吗,罗府的银子我就花不得了?母亲今日就为了这么区区几千两银子大动干戈,可是没把我当罗家人?”
“谁敢不拿你当罗家人呐?”一个沙哑严厉的声音响起。
罗锦月的眼眸一亮,高兴的喊道,“祖母。”
随即又有些委屈的开口道,“祖母,我不过是买首饰多花了些银子,母亲就让我罚跪,孙女腿都跪麻了。”
罗老夫人看她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顿时心疼的不行,“不就是多花了点钱嘛,快起来吧。”
罗夫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虽然是个当家主母,可却拿玉姨娘母子三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因为他们有婆母护着,一开始她也怨过恨过,明明她才是顾府的嫡女,是当年罗家求着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嫡夫人。
她刚嫁到罗家的时候也是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可不曾想,她却是迟迟不曾有孕,婆母本就不喜她,便想着要给夫君纳妾,那时夫君原本也是不肯的,对天发誓只爱她一人,她那时觉得幸福极了,只觉得自己能嫁了这么一个好丈夫,真是三生有幸。
可不曾想,一次带着夫君回娘家的时候。
她却亲眼目睹,白日还对着自己赌天发誓,说只爱自己一人的丈夫,却与自己的庶妹厮混在一起。
罗夫人的手抖了一抖,她又想起了那个让她耻辱的晚上。
她平时百般疼爱的庶妹,只穿着件红底潞绸的肚兜,脖颈雪白纤细,偏偏眼眶红肿,默默垂泪伤心……
而她的夫君,俊脸苍白地站着,手却紧紧地握着顾琳玉的手。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无比的屈辱,他怎么能一边对自己说着山盟海誓,一边却又与她的妹妹暗度陈仓。
果然,母亲说的对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信不得。
母亲暴怒,原本是要先关她几个月,再寻个合适的时机,一了百了的,可偏偏,顾琳玉怀孕了。
她进门两年,都未曾有孕,而顾琳玉,却只用一个晚上,就怀上了夫君的孩子。
婆母听说了这件事,非要将她抬进门来,母亲原本是不肯的,可她进门两年不孕,本就说不过去了,两家僵持了许久,顾家最终还是让了步,同意了顾琳玉进门。
“琳琅啊,对于男子来说,通房姨娘,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顾琳玉虽然可恶。但你想想,不是她以后也有别人。总不可能让他守着你过……你要想开点。”
她记得这是母亲当时对她说的原话。
她心里迷茫极了,母亲又劝她,“你才是正妻,顾琳玉就算进了门也还要向你执妾礼,怎么拿捏她还不是你说了算。顾琳玉在家中半点地位都没有,你是顾家正经嫡女,根本不必把她放在眼里。”
可事实是这样吗,这么多年来,她顾琳玉母子几人在府中有罗老夫人护着,过得是如鱼得水,安逸得很。
而她呢,处处受制,若不是后来生下了罗长安,她只怕在这大宅院里,连半点身份地位都没有了。
罗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坚定。
半晌,她开口道,“母亲,锦月犯了错,理当受罚,她不能起来。”
罗老夫人有些诧异的转头看着顾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性子温顺的儿媳妇,今日竟然敢跟她对着干。
她跺了跺手上的拐杖,“怎么,我说的话也不起作用了吗?顾氏,我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