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一笑,问道“你家老爷寻我们何事?”
“娘子真是贵人事忙,我家老爷不是说了要在家里设宴款待两位,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只是那时事急,竟忘了问两位落脚的地方,这才令我来寻。”常春说着,朝左右瞄了一眼,小声道“给娘子的谢仪也已经备好了。”
“行。我回去大哥商量一声。”
“若是方便,小的跟着你去可好?免得要找人也找不到地方。”常春小心地问,他不清楚两人的身份,但却知道两人行事低调怕是在躲什么人。
“可以。”何素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一家三口赶着一辆骡车目标很大,常春想要打听出来并不难,她又何必故意瞒着。等他到了客栈时,何素先去跟萧显重说了一声,再把常春带了上去。她已经不记得先前答应萧显重不出去乱逛的事,萧显重听说她偶尔遇到常春的事当下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全无察觉只能暂且不提。
常春到了房间见过礼后,又说了一遍来意。
“老爷这几天都在府了,哦,明日倒是会出去一会儿。若是肖老爷明日过来,恐怕老爷就得在濠州府里的别苑招待两位。”
“别苑?离这儿远吗?”
萧显重问道,心里已经明白了朱应俭的用意。他怕是已经认出了萧显重的身份,才约他到别苑而不是朱府。
“离这儿倒是不远,朱府反倒更远些。”常春照实说道。
“既如此,不如明白在下去朱家别苑拜会朱二老爷?”
“是,小的这就回去复命,想来老爷知道定会欢喜。”
待常春走了,何素想到要煎药,说了一声便出门。
“真的是去煎药?”萧显重问。
“是呀。”何素不明所以,不知他为何这么问,很快她就想到了缘由,在萧显重澄净的目光下抿了一下唇,干笑道“真的是去煎药。”
“不用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就快煎好了,我马上就回来。”
她忙不迭地出了屋子,留下萧显重在屋内无奈地笑了一声。月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又低头玩叠帕子,心下想,果然父亲跟何姨在一块儿时跟以前在家里不一样。
隔天,常春便带人驾着马车来到客栈接人。客栈里的人只看这马车倒不知道是濠州有名的朱家的,马车上面没有记号,是城里常见的样式。萧显重等人也没有像样的衣服,只有月儿穿着何素为她路上新做的衣服,瞧着乖巧可爱。
来濠州的路上,月儿跟同他们一起坐在骡车上的朱应俭时常说话,朱应俭是个爱孩子的人,月儿又很是乖巧,甚合他的眼缘,两人在路上逗趣说的话,比月儿跟萧显重说的还多。月儿一听说是去那位好玩的朱叔叔家做客,脸上就一直带着笑。
何素也笑着,却没有像月儿这般开心,还一直看着窗外。萧显重只当她好奇,却不知她是在观察是不是有人埋伏。幸好这一路过去,小贩就是小贩,路人就是路人,并没有行迹可疑的人。
马车走了约一刻钟就到了地方,离萧显重他们住的客栈还真不远,地方却僻静。何素不知朱应俭怎么会在这儿置一处宅子,还会刚好今天过来。
进了院子,何素发现这院子比赵氏家里还大,分前后两进,房屋的间数倒不多但前后都有花园,很是雅致。种在前院的桂树正值花期,可惜因为连日秋雨,花已经落了大半,残存不多的花躲在叶片深处发出淡淡幽香,引人暗赞,也不枉费开了一季。
见客人到了,朱应俭特出了门迎接,倒让萧显重受宠若惊,要知道就是萧家还显赫的时候,他一个庶子也是轮不到朱家二公子这般以礼相待的。难不成他认错人了?萧显重暗想。
朱应俭却不曾认错,只是为了谢两人救命之恩才以礼相待,就算何素讨要了报酬,但他看得出来何素跟萧显重是半路搭伙的夫妇,她不过是有自己的考量,与萧显重的想法无关。他也不必去为难一个有自己想法,本事还不小的妇人。
记得他当初在街上撞到她时,她还曾因为被冤枉一脸委屈地哭诉,现在想想,以她的身手大可不必如此。此人的心思难测,萧显重有她相伴,也不知是福是祸,朱应俭暗想。
一路跟两人相处下来,朱应俭觉得两人的心性都不算坏,有的一些小毛病都算不上是毛病。朱应俭现在极缺人手,他心里隐隐有一个担忧,不管这个担忧会不会成真,他提前做个准备总不会有错。想是这样想,想让萧显重点头,朱应俭自知不会太容易。
他也不急于这一事,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其他事,最忌没有耐心。
“我这间院子原是备着给到濠州赶考却又不欲住到朱府的友人备下的,可惜这里清静是清静,离考试的贡院还是远了些,只能招待一些喜静的友人。”
朱应俭陪着三人在院里逛了一圈,说起了置办这间院子的缘由,又问“听说三位还住在客栈里,要说还是你们太见外,我们这一路风餐露宿都在一块儿,还有前面一同从村子里逃出来的交情,若是没处可去怎地就不直说?我在濠州也有些产业,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大可住进来。”
“不是我们见外,我们在城里本就有熟人,已经托他置一间宅子,到底还是住在自己家里的自在些。”萧显重说道。
不过他心里也隐隐担忧就是王二帮着找到了房子,他一时也买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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