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应了,毛副将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很快,他反应过来,不屑地看了萧显重一眼。
“行,咱们这就去。”
拍了拍萧显重的背,毛副将还怕他半路跑了,扶着他的肩膀往演武场去,让萧显重哭笑不得。边上不知情的看两人这般亲近,还以为两人关系有多好呢。
说起来毛副将自大的脾气军中不少人都知晓,明知军中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他还是喜欢跟人比划。幸好他脾气不坏,出手又大方,把对方赢了还特意请对方去喝酒。就冲着这顿酒,军中许多人都愿意跟他玩在一块儿,也不会因技不如人跟他生气。
以前倒有那不服气的,想要给毛副将使绊子,被毛副将知道了,隔三差五地把人拉出去练练,把人直接给练服了。以力破巧,在军中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军中的这些汉子到底还是大度的多,见毛副将来了演武场,还有主动上去约架的。
“毛子,比一个?”
“行!等我打败了肖副将,就来跟你比。”毛副将信心满满地说。
萧显重浅笑不语,也不介意。
边上其他将军一听皆好奇地围了过来,也有人打量了萧显重好几眼。萧显重在军中有些独,只跟郭义一个人走得近,跟他们并没有什么来往。他们猜他多少有点本事,就是不知他手上功夫如何,现在有机会了解,又是跟毛副将比试,他们哪能不凑这个热闹。
“肖副将,你等会儿要是输了也没有什么,毛子手重,别人对上他都要吃亏。”来看热闹的李副将提前安慰道。
“就是,他都输好几回了。”边上本就在演武场的张副将圈着他的肩膀笑话李副将。
“啧,说得好像你没输一样。”
萧显重记得两人,生得高大留着小胡子的是李副将,个子稍矮年轻些的是张副将。两人都跟随郭义多年,与毛副将也早就认识。平常比试,两人没少在毛副将手里吃亏,也盼着能有人来让毛副将尝尝吃亏的滋味,不过他们都觉得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新副将怕是不能让他们如愿。
他们没有跟萧显重交过手,观他平日言行,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现如今大家出身的男儿多半是学文,就是那些将门之后也盼着后代能弃武从文。郭义要不是实在学不进去,又在京中闯了祸,说不定不会来军营。
就算有些讲究的人家会希望家里的儿郎能文能武,不过他们的功夫跟军中这些刀口舔血的将士肯定不同,毛副将又是各中好手,萧显重一来就对上他,怕是会吃亏。
他们倒也没有担心他,反倒在猜要是萧显重输了会如何,听说出身高的人都输不起,不像他们喝顿酒就没事了之后还会上赶着跟毛副将过招,就盼着能赢过一回。
“打了吗?”有人站在两人身后问道。
张副将回头一看,竟然是郭义,连忙行礼。
“别,我就是出来看看。”郭义马上拦下他。
他在帐中听亲兵说萧显重跟毛副将要比试,便出来看热闹。他倒是不知道萧显重身手如何,心下想的跟两位副将相同。要是斗文,毛副将到老也比不过萧显重,可要是斗武,萧显重就悬了。
“将军也不拦拦?”张副将好声问道,他听说郭义跟萧显重近来关系不错,当不会看着萧显重受气才是。
郭义大手一挥,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好拦的,说不定输的是毛子呢。”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心下却认定萧显重赢不了。不过让他输几次也好,他才能跟军中的将士打成一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显得有些不合群。这小子以前就有些傲气,难得经历过过巨变,心里的傲气还在,郭义暗叹,又觉得萧显重还是改变了许多的,至少以前他是不会跑到军营里来跟粗汉为伍。
萧显重和毛副将已经走到了一片空地,两人也没有挑武器,免得刀枪无眼伤着人。萧显重也不太会使武器,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他。抱拳相敬后,两人直盯着对方。毛副将没有把萧显重放在眼里,也不迟疑就一拳向萧显重打去。
萧显重知道毛副将力重,又身经百战,便以退为进,慢慢寻找进攻的时机。他也不是没跟人交过手,只是从感华寺学来的这套拳法还不曾用过,这次倒正好试试。
感华寺是前朝侯夫人所创,寺里原女尼皆习武,学的却是侯夫人从别处寻来适合女子练的招式,而当初感华寺的师太给萧显重看的却侯爷家传的武术和兵法。一门忠烈就这么断了香火,是侯夫人最为愤恨之事,她有心将先夫家学武术和兵法发扬光大,却逢乱世,一时没有好的机缘。
师太知祖师遗愿,见萧显重与感华寺有缘,才把书借给了他。
萧显重本就学过武,练了几招便知其不俗,只是当时他身上还有伤,也没敢练得太过,也是到了里湾村后他才练得勤了些。想起练武的日子,他心下倒是一片柔和。何素总会在他边上看着他,还会拿帕子给他擦汗,也曾说过他出招已经颇有些火候。
就算是为了不辜负她的夸赞,他也得赢了眼前这人不可。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看得两边的人直叫好。郭义这会儿才知道萧显重手里的功夫不弱,暗想,当初萧家有意把萧显重记为嫡子的传言怕是真的,若不是如此,怎么会给萧显重请来名师教授武艺。只是谁能想到他的病鬼哥哥能活到娶妻生子,萧显重那时在家里的日子一定不好过,郭义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感慨。
“好!”
边上将士的喝彩声唤回郭义的注意,他看到毛副将抓住了萧显重的衣摆正要将他拉过来,心下不由为萧显重着急。毛副将力大,一被他制住很难有逃脱的机会。萧显重在演武场看过许多次毛副将比武,自然也知道。
他没有奋力挣脱,反倒一个借力翻到毛副将背上,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毛副将立马抓住了他的手腰,想要把他拉下来。
一看再这么下去两人都会受伤,郭义马上出声喝止。
“好了,记得点到即止。”
“是。”萧显重马上应道,松开了勒着毛副将的手,顺势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好,朝毛副将拱了拱手。“毛副将,承让了。”
毛副将哼了一声,没觉得自己输了,不过也算不得赢。他有些别扭地朝萧显重拱了拱手,目光却不看他。
“大家都是同袍,不必非争出高下来。”郭义笑着上前拍了拍两人的后背,“你们都各有长处,都是我的好兄弟,来来来,喝酒去。”
萧显重微笑点头,又看向毛副将,对他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毛副将点点头,到底没有拒绝,边上张副将和李副将不由笑着也跟了过去,还好奇地向萧显重打听他师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