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宫门口,云晴已经失去意识,何素和月儿就是有一肚子话想问,现在也不方便。家里的马车停在较远的地方,没到夫人们离开的时间,车夫也不知要把车赶过去,风暖还得赶过去叫人。
“是直接送医馆吗?”进了马车后,月儿才开口询问。
何素摇摇头,已经猜到一二,说“怕是要寻一个靠得住的大夫来。”
月儿明白何素话里的意思,只是仍有些不敢相信,一路上很是沉默。回了府,何素就让管家刘福去找大夫。刘福还在想今个儿夫人回来的倒早,等看到云晴被抬下马车时,心下也是一沉。
他一面唤人去请大夫,一面问“这是怎么了?”
何素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答,想了想,让人把云晴搬到正院一间空着的房间里,又让月儿回去做自己的事,算是把她支开了。
“只是日子不巧,并没有什么大事,让府里莫要乱说。”何素朝打听的刘福说道。
刘福知意,心里也翻过许多心思,再细想想云晴先前的举止,刘福便猜她这是怀孕了。刘福也不知她是几时怀上的,若是在新的下人进府前,府里能犯下这事的有他和儿子刘忠,还有王大厨,剩下的就是两位主子萧显重和李虎。
自己的儿子对云晴有那么一点小心思,刘福一直是知道的,可惜云晴似乎看不上刘忠,现在刘忠已经跟府里新来绣娘姐妹中的妹妹谈及婚嫁,可别临了又换了新娘。不过想来想去,儿子要是做下这事,定是会跟他说让他去帮着求娶,既然儿子没说,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应该不是他。
至于他和王大厨,他想来想去也不大可能,那么剩下的就是嫌疑最大的萧显重和李虎。可是萧显重除了过年那几天被赶出了正院搬去贤重的房间住,其他时间都是住在正院,根本没有时间做什么。他对府里的几个丫头也没有什么言语上的暗示,似乎并不像有什么歪心思的样子。
军中出来的汉子,要么就像萧家这样只守着糟糠妻过日子,要么就荤素不忌,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家里带。哪怕萧显重是萧国公的后人,不像一般的军汉,言行兴止却跟一般的将士差不多。
刘福在萧家这么多年呆下来,也瞧不出当家的夫人是个宽厚的还是个河东狮,老爷也没有做出什么让夫人恼火的事来,不然他还能验证一下。若是老爷真有那心思,学以前的庆王在外面养个外室也是可以的,怎会跟女儿身边的丫头有了首尾?
若不是他,那就只有李虎了,刚从军中出来的血性少年,一时动了心思也是有的,若真是他,也是云晴的造化,想来她自己也愿意跟着一个有官职的,刘福暗忖。
这时,回屋换好衣服的何素已经从风暖那里知道了另一个可能。
“你是说在回京的路上……你那时怎么不说。”何素拔下头上的首饰问道。
“那时只知道别人家的丫头有,却不知里面还有云晴。”
何素也是没想到,她心里的怀疑跟刘福差不多,不过她的重点怀疑对象是萧显得,李虎什么的,她想也没想过。从军中回来的男人,又是个一向晚上爱折腾的,他会对其他人下手也不奇怪。
正好这时大夫也来了,何素便过去看看大夫怎么说。还没进安置云晴的屋子,她就听到王婆子在里面大哭的声音,言语间是在怪别人害了云晴,却也不知她说的是谁。吕娘子在边上劝着,心里还有些嫌弃,没料到云晴瞧着是个好的,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进京路上的事,她隐约也知道一些,她是从别人府上胆子大的仆妇跟边上的人轻声说话时,听到了一两句后才知道的。后来她夜里也有些留心,怕出什么不好的事波及到她们这些不相干的。
同一个府的下人在通铺是住在一块儿的,可是那时王婆子病了,云晴就陪着她住在一个角落,也是怕王婆子过了病气给别人,吕娘子也就没机会看出云晴的异常。
有几天夜里,她好像听到有人偷偷出去了,至于去的是不是云晴、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她都不清楚。
白天赶路的时候,她们这些奴仆也没有马车可坐,都是得自己走,只有生病的王婆子能在装着行李的马车上坐一会儿,到了休息的时候每个人都累得不行,恨不得沾了床就睡,就是她再想留心也没有余力。
但是她也不能确定,现在还不知道云晴肚子里的孩子有几个月了呢,说不定是在京城怀上的,那就不好说了。
何素见大夫进去后,王婆子还不依不挠地哭着,当即冷喝了一声“你还想不想让你孙女好了!”
王婆子也不敢哭了,偷偷看了何素一眼,却也不敢说什么。
大夫把过脉,迟疑了一会儿,似有些欲言又止。
何素猜出是有什么原故,却也不怕别人知道,便说“有话大夫就在这儿直说吧。”
既然当家夫人都这样说了,大夫便说“这位姑娘的孩子已经有七个月了,如今虽动了胎气,但是孩子还在,若是请稳婆来或许还能生得下来。”
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萧府的老爷的,当家的夫人肯不肯让他生下来,大夫暗想。
“风暖,让人去请稳婆。”何素吩咐道,既然能生下来肯定是要让孩子生下来的,就算这孩子是萧显重的也一样。
“大夫,是不是要先把她救醒?”何素又问,既然要生孩子了,云晴继续这么昏迷着肯定不是事儿。
大夫点了点头,又是喂药又是扎针,还掏出了参片让人去煮汤,到底是在稳婆赶来前把云晴给救醒了。
“这是怎么了?”
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边上有熟人也有陌生的人,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想起在宫里的事后,她才猜到了一点,却没有猜到事情的真相,紧接着何素的话让她脑子一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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