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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听说有渭州的密信传过来了。”苍老的声音透着强势和霸道,丘宗璋无视了守在门外的小厮,直接就把卧房的门给推开了。
“二爷爷。”丘烽挥手让手下退了出去,似乎早就习惯了丘宗璋无礼的一面,“渭州形势有变,刚好需要二爷爷拿个主意。”
丘烽一身大红色锦袍,即便是滴水成冰的暗夜也感觉不到冷一般,径自走了过来,把刚刚看完的密信递了过去。
“你年纪轻,经的事少,还是得让老夫来定夺。”倚老卖老的开口,丘宗璋在圈椅上坐了下来,神色得意而张狂,接过密信看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丘宗璋眉头一皱,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丘烽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起茶来,嘴角却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半晌后,丘烽放下杯子,态度看似恭敬实则满是不屑和鄙夷,“如今瑾瑜的名声在渭州甚至整个陇右道都没有了,这其中必定有将军府杨家的手笔,想来是杨家不愿意和静媛定亲,所以才故意抹黑瑾瑜的声誉。”
丘瑾瑜如果真的是因为救杨旭而死,这亲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可如今丘瑾瑜成为了急功近利、贪图权势的虚伪小人,杨家不承这个情,其用意不言而喻。
“岂有此理!”丘宗璋怒喝一声,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厉声咒骂起来,“没想到将军府行事如此卑劣,这是打算死无对证了!”
整个院子都能听到丘宗璋的骂声,等他骂累了,丘烽这才一针见血的追问“二爷爷,多说无益,我们该如何应对,还需二爷爷拿个主意。”
“这般厚颜无耻的小人,老夫必定不会让瑾瑜白死的,等到了镶武县,老夫抬着瑾瑜的棺木亲自打上门去!”丘宗璋恶狠狠的开口,一副怒发冲冠的架势,可眼神却心虚的躲闪着。
“幸亏舅舅让二爷爷前来坐镇,等到了镶武县我们一切听从二爷爷的指挥。”丘烽装模作样的道谢,“既然如此不如趁着事态还没有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我们加快速度赶去镶武县。”
说完后,丘烽起身向着门口走了过去,对着门外的小厮命令道“传二爷爷的命令,所有人即刻启程!”
“是!”小厮立刻应下。
屋子里,丘宗璋愣了一下,想要反对可惜跑远了的小厮已经大声吆喝起来,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收拾行李,准备食物,把马从后院牵出来……
两刻钟之后。
骏马飞奔的,即便是马车的速度也是极快,颠簸之下,丘宗璋气恼的直瞪眼,却只能双手牢牢抓住马车内壁,防止自己被颠出去,“慢一点!哎呦……我这把老骨头……你们耳朵聋了……”
骏马之上,身披鹤氅的丘烽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吃痛声,苍白的脸上勾出冷血的笑来,“所有加快速度!”
马车里的丘宗璋这会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里咒骂没分寸的丘烽,只想着等马车停下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
本来还有十天的路程,可在丘烽快马加鞭赶路的情况下,愣是在第五天丑时就到了麟州府,之后修整了几个时辰,一行人直奔镶武县而去。
丘府。
“小鱼,你要走了?”震惊之下,杨旭一下子站起身来,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砚台,顿时又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丘宗羲看着失魂落魄的杨旭,嫌弃的开口“行了你别给阿暖添乱。”
杨旭愣了一下,最终还是退到一边让何暖来收拾桌面。
“官道上积雪还没有化,再留一段时间,还是说你嫌老夫教的不好?”说到最后,丘宗羲这话里明显就是以退为进的威胁。
湛非鱼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老一小,“先生,小年都过去了,等离开陇右道估计都要到二月份了。”
陇右道地形狭长,东西跨度大,以马车赶路的速度,没有半个月都走不出去,二月份春回大地,不管去何地游学都正合适。
丘宗羲不高兴的板着脸,一副立刻就要赶人离开的凶残模样,“看来陇右道这不毛之地是留不住你了。”
其实论起文风来还是江南更昌盛,即便是几个和江南道邻近的州府,每隔几年都要出个状元或者才子,陇右道常年被蛮夷骚扰,不说全民皆兵,可习武的人比起读书人多多了。
“丘爷爷,你别为难小鱼。”杨旭开口,虽然他也舍不得,可杨旭知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小鱼终究要离开。
这个没用的臭小子!丘宗羲火大的瞪着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杨旭,他这般挽留是为了谁?这个臭小子竟然还不知道领情。
气恼之下,丘宗羲蹭一下站起身来,“要走就走,老夫是管不住你。”
看着甩袖离开的丘宗羲,湛非鱼无奈的叹息。
“丘爷爷只是舍不得你离开。”杨旭赶忙解释了一句,可自己心里也堵的难受,看着染上墨汁的双手,找了个借口,“小鱼,我先去洗一下手。”
看着紧随其后离开的杨旭,湛非鱼只有苦笑了,其实她心里也有不舍,但镶武县终究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