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如火如荼的开展以夏时雨为关键人物的“横山村命案”审讯,以及温东旭可以“名正言顺”、心花怒放地开始追求墨心儿的同时,萧瑟带着简单的行装,只身前往南疆这片世界第十大沙漠,同时也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的塔克拉玛干死海之地。
在当地语言中,“塔克拉玛干”的意思是“山下面的大荒漠”。因之地处亚欧大陆中心,四面高山环绕,与世隔绝,仿佛将这片大沙漠与外界隔离开来,内里自成一派充满了奇幻和神秘色彩的世界。
七八个小时的飞机,到达库尔勒机场就有专人过来接他。一路又颠簸了几个小时,终于到达就近的“塔中油田”——进入沙漠地区的必经之路。由于该“油田”生产的原油和天然气储备非常大,围绕油田发展建设成一片人烟稠密的油田作业区。现在已是晚上十点多,作业区点点灯火亮起,为这片入夜后分外沉寂的沙漠区增加了无限的生机。
接他的司机也是特种部队成员之一,名叫陈亮,三十五岁的西北汉子。帮萧瑟从车上拿下行车,边走边说,“萧队你看,我们不好深夜就赶过去嘞,夜晚风沙大视线不清,有危险嘞。”
萧瑟何尝不知。几个月来的沙漠作业,让萧瑟对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气候有了较多了解。只是心急如焚,担心师父师母的安危。他有种感觉,这次回来,会与一些别有用心者来一个正面的较量。
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定,抬首仰视这大漠夜空中闪亮的星。或许是因为塔中油田灯火众多,衬得这里夜空的星星没有沙漠腹地的星星来得闪耀。当然,这是指在没有风的日子里。如果风沙吹起来,别说夜晚的星,白昼如夜,黄沙蔽日。这里全年最少有三分之一的日子是风沙日。风沙说来就来,让人猝不及防,尤其是无处不在的流动沙丘——流沙。据专业人员测算,大风风速每秒达三百米以上。萧瑟亲眼见过一个高约三米的沙丘瞬间被大风移平,不留丝毫踪迹,那气势锐不可挡。由于整个沙漠受西北和南北两个盛行风向的交叉影响,风沙活动十分频繁而剧烈。尤其在冬、夏两季,全天风速由南开始随高度的增加而增大,表现出典型的低空急流特征,晚上的风那都是打着旋儿的刮。
今晚的风也不小,好在只是局部刮起。所以可以看到夜空某处似罩了片“流动”的乌云,一会儿就散开了。其实这是风沙随风而动的结果。景致到也奇特。
用手指向公路一侧的旅店,陈亮说,“咱们今晚就住这里。这里晚上比白天热闹着嘞。人家老板说了,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明天的风啥时候停不知道嘞,咱们也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凑凑热闹睡个好觉。”可能他在考古队被憋闷久了,陈亮今天见到自己的队长兴奋异常,话分外的多。
旅店不大,是一个四层楼的砖、木材、水磨石的结合体。外观看着和城市里大多的快捷酒店差不多。陈亮特意为萧瑟预订了一间相对环境好些的“商务大床房”,内里竟奢侈的配有浴缸。萧瑟先分别给师父和墨心儿发去了一个信息,告知已平安到达。
很快他就收到了墨心儿的回复。
看看表,这丫头一般这个点是睡觉的。
“怎么还没睡?”萧瑟问。
“等你的消息呀。”墨心儿秒回。
“傻瓜,我要是忙的忘了给你发消息呢?”萧瑟逗她。和墨心儿哪怕是聊些闲话也是开心的。
“那我就一直等。或者给你发消息问你。”墨心儿认真地回他。
萧瑟内心里升腾出一种滋味叫感动,这是亲人间不需要言语去解释的情感,很日常,很平淡,但弥足珍贵。
“那如果你发消息我也没看到呢?”萧瑟逗她。
在这沙漠的夜色下,与心爱的姑娘隔空话着家常,让萧瑟的心变得有些柔软。未来如何谁也难说,但这种不因时空变幻而消磨的深情是他一生的至宝。
那边的墨心儿隔了一会儿才发过来信息,“如果你不回我我或许可以等三天。三天还不回,我会去找你。”
萧瑟知道她没有开玩笑。墨心儿人看着单纯好说话,但她并不是傻白甜,她很有自己的思想和风格。如果他不回她信息,她来找他这种事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所以,无论他在哪里,都会主动给她消息,告诉她大概是多久能联系一次,好让她心里有个谱。
也正是因为墨心儿的出生,才让萧瑟真正感受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不孤单的,是有人陪伴的。心里暖暖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早点睡吧。。”他告诉她。
“师兄,你也是。到了目的地告诉我哟。晚安。”墨心儿比了个心给他。
回味着与墨心儿的聊天,萧瑟泡了十五分钟澡,出门时陈亮已站在门口等他。
此时已近半夜十一点。
由于生活相对枯燥乏味,这里的人养成了吃夜宵的习惯。
楼下餐厅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大声地谈话,非常的嘈杂。夜宵内容很简单,有当地特色饮食,更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煎炒烹炸。
萧瑟与陈亮皆是那种在食欲上相当克制的人。正常三餐八分饱后很少在夜里加餐。这和普通部队里出来的人不一样。通常部队人员吃饭是又快又急。原因很简单,时间紧,还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吃更多的东西。因为体力消耗太大了,饥饿的滋味不好受。而萧瑟所训练的特种做战人员虽然也在吃饭时间上控制得紧,但他要求他们日常吃饭要保证八分饱。到不是为了保持体型,像他们这样的消耗程度,很难吃成个胖子。只是人在过分饱食的状态下会影响身体的反应能力和头脑的判断力。他和师父修习的墨家心法中,也有这一说法。
最夸张时,也就是在几年前代表国家参加的世界顶级特种兵综合比赛时,为保持身体、头脑反应的极致敏感度,萧瑟一个月里每天只吃一颗苹果、喝三千毫升水。比赛时,他的随行医生们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抢救。结果当天的几项成绩他样样名列前矛。其中一项徒手攀爬,一个五层楼高的建筑,萧瑟只用不到十五秒时间就率先登顶。全场都为之震惊!所有人都认为不可思议。当时的报道称他是“会飞的超人”。
为了不太显眼,两人不合适枯坐。为此,两个大男人各要了一杯当地的奶制品加两杯热水,低调地走到一处靠角落的椅子处坐下,看夜下放松慵懒的人们操着各地语言胡吹乱侃,嬉笑怒骂。
在这种地方没有禁烟区。萧瑟坐了一会儿提议到外面转转。老板好心地提醒,这么晚了千万不能走远,最多也就是在门口坐坐,风力不知何时就会加大,看到远处夜空更暗了或地下的沙子打旋儿了,就要马上回来,外面不安全。说完还指着门口贴着的沙漠生存相关注意事项让两人好好看看。
谢过热心的老板,两人刚要走向大门,砰地一声,大门被人用力从外面推开又用力地关上。两个中年壮汉一边“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沙子,一边走到吧台前出示了身份证明,要了两间房。
从身形看两人都四十岁上下,身形高大结实。因为帽沿都压得很低,衣领都拉得很高,灰色的风衣也风尘仆仆的,看不出五官样貌和具体特征。从其中一个人与前台服务人员简单的沟通中,听着发音不似本土人。
两人一人一个黑色大工具包,看起来重量不轻。老板问用不用帮忙抬上去,其中一人摆摆手,一把抓起径自上楼。
这里没有电梯,两人“咚咚咚”的脚步声预示着包里的东西非常的沉重。
人走过去萧瑟鼻子动了动。
“怎么?”陈亮问他。
“没事。”萧瑟回答。
“还,还出去吗?”多年的战斗经验,陈亮确定萧陈对刚才两人颇为注意。
萧瑟朝陈亮递过来一个眼神,意思是什么来路?
陈亮轻轻摇摇头。
按理说,在这样特殊的环境里,除非必要晚上出门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