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金氏早就得了容静秋回来的消息,只是放心不下小孙子,这才没有出去相迎,如今看到女儿时隔这么久再次跳进正院,她的眼里不禁湿润了起来,“秋丫头……”
容静秋只是朝容金氏点了点头,然后就一脸平静地越过她往里面走,显然是要去看望容矩。
容金氏暗暗抹去泪水,女儿能来看望一下容矩,她是十分高兴的,孙子一直养在她的膝下,她难免有所偏爱,希望更多人都能关注到二房这个庶长孙。
此时的容矩正不安稳地睡着,一张小脸呈现了一些灰败之色,看得出来他睡得并不安稳,小手还握紧拳头,这样一副样子看得人心酸不已,就连容傅氏也没有说出刻薄的话来,老脸皱得更紧。
容静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孩子,孩子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眼睛始终都没有睁开,她似有不忍地突然收回手,一颗心似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难受得紧,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她很肯定上辈子的容矩一直活得好好的,并没有经历什么下毒事件。
“秋丫头,没事吧?”容金氏担心地扶了一把女儿,“你别看他这个样子吓人,其实还有气儿的……”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难过地抹起泪来,“那游方郎中虽说不如太医有本事,但他开的方子,矩哥儿用了后确实有起色……”
自从太医宣布了孩子这情况是中毒的表现之后,那游方郎中的药就不给用了,她想过私下里偷偷给孩子用,但丈夫派来的人看得紧,她什么小动作都做不了,这心里是一刻比一刻都着急。
容静秋闻言,猛地看向她,“到这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那游方郎中是人是鬼,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你就敢用他开的方子?真让人不知道该说你啥好?”
容金氏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脸上略有些挂不住。
一旁的容傅氏颇有些兴灾乐祸,看吧,连你闺女都看不下去你的愚蠢行为,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该!
“出了这样的事情,这里侍候的人都换过没有?”容静秋问道,能悄无声息地就把毒给下了,估计在容金氏这边一定有内应。
容金氏道,“都换过了,如果只留下信得过的几个嬷嬷轮流看守,其他人都不许靠近,就连奶娘也换了人,至于换下来的人正在严加审问。”最后免不了咬牙切齿起来,可见是恨得狠了。
容静秋闻言,没有再说什么,看过孩子之后,这才去见了一下正在赶紧制解毒剂的太医,那太医直言道,“孩子的命暂时是吊住了,但是他实在是太小了,拖不了太长时间,下官只能尽力救治,但保证不了什么。”
容静秋轻叹道,“尽力即可。”
毕竟人的命是有定数的,该死还是该活全凭天意,或者是她的重生改变了容矩本来的命格,所以才有了这一场灾祸。
那太医见容静秋极好说话,这才暗松一口气,研究起解毒方子也多了些新思路。
容静秋没有过多的打扰人家研究方子,毕竟现在时间太宝贵了,说是争分夺秒也不为过。
这些事情都过了一遍,那就回到了这次突然回来的主题,回到了厅堂众人都落座后,只听容静秋不轻不重地道,“既然确认了孩子是中毒,但这下毒的人可有查到?”
一听这个问题,众人都不语了,下毒之人肯定是容家人,至于是谁那还真不好猜,毕竟谁都有嫌疑。
“正在调查当中,此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容澄道,“秋丫头,这事你爹我心里有数,你且不用多管,总归不会真叫害了孩子的人逍遥法外。”
容静秋的目光落在容澄的身上,她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可见心里是有数了,这是打算和稀泥了?
赵裕对这番说辞并不意外,这也是他不主张多管的原因所在,老丈人还健在,是轮不到做子女的越俎代疱,更何况是这样的家丑?就连他都不该坐在这里,没看到这老丈人开口之前,眼睛朝他这里隐晦地瞄了一眼。
他这当姑爷的确实该避开,但叫他放心容静秋回来管这一摊子烂事,怎么可能?哪怕知道她不会吃亏,但毕竟没有自己亲自跟着来得安心,万大事还有他兜丰不是?
所以他哪怕一言不发,那存在感也是杠杠的,没有人能忽略了他去。
“爹,我好歹也是矩哥儿的亲姑姑,哪能真的坐视不管?”容静秋道,“这害人精不揪出来,谁知道下一次遭殃的会是谁?毕竟有一就有二,许是几个年纪小的堂弟也未定,真那样就是家门不幸了,祖母,您说是不是?”
一提到年纪小的堂弟也可能会被人下毒,容李氏第一个坐不住,毕竟她的儿子还小,哪里真舍得他遭这样的罪?遂第一个附和道,“对,婆母,皇子妃说得在理,这个人一定要揪出来,不管他是谁,一律不能放过,要不然大家都不能心安?”
容傅氏顿时成为众人的焦点,隐晦地看了眼二儿子容澄,只见这个儿子微垂眼眸,她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就换成了另一套说辞,“秋丫头言之有理,矩哥儿有你这样的姑姑是他的福气,但凡事都得有个过程,这事听你爹的准没错。”
立场很是坚定地站到儿子那一方。
这结果早在容静秋的意料之内,遂也没有什么失望之情,只是淡定地道,“祖母所言甚是,对了,怎不把大伯和大堂哥唤来议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都不管事,这就不用唤他们来了……”容傅氏道。
“虽说不管事,但府里发生这样的大事,他们总不能不闻不问吧?”容静秋突然咄咄逼人起来,“莫不是又做亏心事了?”这话极具讽刺意味。
“秋丫头,慎言。”容澄朝女儿轻喝一句。
“岳父大人,本皇子的皇子妃胆小,你这么大声会吓到她的。”一直莫不做声的赵裕突然开口道,只见他目光森冷地看向容澄,在他面前吼他的妻子,就算是老丈人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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