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郡主当即就朝金三瞪了一眼,让他别乱说话。
可金三实在是太震惊了,急忙冲上前去拉住容静秋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劝道,“十七,你是堂堂男儿郎,怎么能做女装打扮呢?还有你的眉毛干嘛要修得这么细?这样很女气的好不好?还有你的嘴唇,天哪,十七,我都快不认得你了,对了,你怎么变矮了?”
金三比划了一下容静秋与自己的身高,顿时满眼的不解。
这侄子实在太不像话了,哪能伸爪子拉自己的女儿?就算是表兄妹,那也是授受不亲的,容金氏忙上前去一把拉回自己的女儿,板起脸训道,“烨哥儿,休得无礼,这是你表妹,不是什么十七。”
金三吃惊了,一脸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容静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真是容家大表妹?不是容十七?”
容静秋极力忽视钟渠那边热切探寻的目光,两眼看向金三,解释道,“三表哥,上回在庄子里我因病未能出来与你相见,乃至让你产生了误会,我是你的表妹,不是十七哥哥。”顿了顿,“表哥你忘了,十七哥哥出远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转呢。”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重,既是说给金三听的,更是说给一旁的钟渠听的。
金三仍旧是难以置信,这世上怎么有两人如此相似?
清澜郡主实在看不下去心上人的蠢样,上前去掂着脚尖不客气地敲了金三的脑门一记,“你看清楚了,三妹妹可比十七矮得多了,连这都分不清,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差的?依我说,还是趁早致仕回家更好些。”
金三看到清澜郡主那气呼呼的样子,也不恼,还是笑嘻嘻地道,“也对哦,大表妹确实比十七要矮些,看来是我想岔了。”他忙给容静秋行了一礼致谦,“让表妹笑话了,都是表哥的不是。”
“三表哥言重了。”容静秋屈膝回了一礼,“只能说我与十七哥可长得太像了些,以致三表哥认错了人。”
容金氏这回好奇地道,“那个在庄子上住的容十七真跟你长得十分相似?”
容静秋点了点头,“只要见过我们的人都会觉得相似,也不是独三表哥一人认错过,若不是我知道娘您生我时不是双胞胎,我还真的会以为十七哥哥或许是我走散的双胞兄弟呢。”
她暗暗地瞟了眼钟渠的方向,最好这人能相信她这番似是而非的话。
容金氏顿时来了兴趣,“等那容十七回转了,你让他到府里来,我倒是想见见这人长得有多像我闺女。”
“那敢情好。”容静秋一口就应下,半点也不心虚,“娘一定会喜欢十七哥哥的。”然后还不要脸地夸了容十七不少好话。
清澜郡主这个知情人听得都开始觉得害臊了,这黄婆卖瓜也不过如此,遂不停地看向小姐妹,你悠着点,大致夸一下就好了,再说下去我都要不信了。
容静秋也觉得很累,一个谎言就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好在,终于有人过来解救她了,大舅母金周氏笑吟吟地迎了过来,“婆母她们都在那边候着大外甥女过来呢,结果却久外没见到人影,这不催我过来瞧瞧,原来你们都在这里说话呢,姑奶奶也是的,婆母那儿可等不及呢。”
她上前亲热地拉着容静秋的手,“那天我一回来就说这大外甥女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婆母就嚷着要过府去,后来还是我说大外甥女还吃着药呢,这才做罢。”轻拍了下容静秋的手,“这病都好了吗?我看气色不错,想来应是无碍了。”
容静秋佯装羞涩不说话,她要表现得越不像容十七才越好,至少那边的钟渠会死了再探寻真相的心思。
容金氏笑着接口,“若是还吃药,我就不许她出门了,太医院的徐太医给看的脉,想来是无误的。”
金周氏遂又拣了几句好话来说,这才有空隙招呼清澜郡主和钟渠。
清澜郡主的作派她是不喜欢的,但是这个女孩有身份有背景,是最佳的儿媳妇人选,以前儿子还排斥,现在却非她不娶,所以她待清澜郡主的热情比容静秋要真诚得多。
清澜郡主在心上人母亲的面前,也不大大咧咧的,而是装乖巧地被她拉着手与容静秋一左一右地往容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倒把金三给撇下了。
等一群女眷进了院子走上台阶,金三这才看向钟渠道,“你之前跟我说这两人相似到近乎一人,我也帮你试探了,结果你都看到了,容家大表妹绝不可能是容十七,我说兄弟,你这臆想症是不是得治治了?”
钟渠不置可否地道,“我还是不大相信,这世上哪有两人相似到如此程度?”
“怎么没有?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有替身这种事?”金三没好气地道,他觉得钟渠是魔怔了,“容十七这人有痞气,可你看看我那大表妹,哪里痞了?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钟渠啊,到底容十七哪里让你如此锲而不舍地非要找他出来?你跟我说说,等那小子回转之后我肯定押他到你府上给你道歉。”一副义气十足的样子。
钟渠不说话了,那种心思如何能说出口?金三这人有时候嘴欠,让他知道了自己对一个大男人起了那种心思,肯定会笑掉大牙的,而且也会离他三尺远,他不想被人当成异类。
金三也觉得没有意思,他跟钟渠的交情也就如此,帮到这里已经是把面子都给舍了,“既然没有什么大过节,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此了了,以后也莫要再追着容家大表妹问那些话,女儿家家的闺誉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记住,你不许胡来!”
这话他说得极为严肃,容家大表妹已经十分不容易了,现在还被容家那蛇蝎伯母给毁了未来,他是不会允许钟渠乱来的。
钟渠听出金三警告意味十足的话,立即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拿容姑娘的闺誉来开玩笑的。”
他没有这么下作,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依旧有猫腻,但他已经不能再请求金三的帮助,这次的宴会也是金三在他的请求下暗地里安排的,可是这个结果他不接受。
“那就记住你的话。”
钟渠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看向不远处容老夫人的院子,眸子微微眯了眯。
容老夫人的屋子跟定远侯府的宁安堂颇为相似,不过金陈氏的审美比容傅氏要上了一个台阶,宁安堂布置得富丽堂皇,金陈氏这里却是低调的奢华,这种内敛比外露更显贵族作派。
容静秋一进来,就感觉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她,她微微看过去,都是几位金家的女长辈,晚辈几乎不在这里,显然在金莹那边的聚会上。
金陈氏一看到容静秋,忙让她上前来,行了礼后,拉着她的手看了个仔细,然后感慨地道:“跟你娘年轻时一个样子,秋姐儿,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都怪外祖母当年没能力为你说话,这才让容家的老婆子糟践了你……”
一开口,就是金容两家的恩怨,容静秋脸上有些许的尴尬,这话真不好接,无论说哪个,都是得罪人的话,于是她佯装难过地垂下头。
金陈氏见状,就更是激动了,伸手把容静秋揽到怀里,“回来就好了,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跟外祖母说,看外祖母不扒了她的皮。”
一旁的容金氏被勾起了伤心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伤感,话也不多说。
容静秋这才轻声道了谢,金陈氏就更喜欢她的乖巧,遂褪了个上好的和田玉镯子戴到容静秋的手上当见面礼。
金周氏在一旁道,“这往后都是好日子,秋姐儿长得这么好,日后还愁没人疼?”
金陈氏喜欢听这话,“就你这嘴会说。”
“我这说的是大实话。”金周氏笑道,然后拉着清澜郡主上前来,“婆母可别忘了我们另一个小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