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寻卿没再用轻功,而是在路上慢慢走回去。
街边的商贩们纷纷收拾着要收摊回家,晚间要做生意的店铺开始点亮门口处的灯火,映着落日的余晖,在路面上投下一片朦朦胧胧的光亮。
寻卿一边走一边沉思,今日探查镇国公父子,没想到结果却发现了这么多叫她意外的事情。
徐州青竟然是真心在意关心徐州扬,不惜亲自教育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甚至徐州扬还是徐州青带来永州的,不过也不知徐州青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相反徐邵樊却对徐州扬一点都不上心,提起来还甚是不耐烦,语气中对于欧阳琴这个继室夫人也谈不上什么敬重。
徐州青本是徐邵樊的庶子,不知为何徐邵樊却不喜自己这个嫡幼子徐州扬,反倒是很看重徐州青,话里话外皆是倚重之意。
还有,镇国公府的长子呢?
徐州青既然排名第二,那定然还有一位兄长在,怎么这回那位长子却没有跟来?
实在是捉摸不透徐家的这些事,寻卿更担心的其实是徐邵樊言语中提到的宁王的事,宁王重伤住进将军府中,定然是封锁了消息的,不过听徐邵樊的意思,似乎他是知道些内情的。
再加上徐邵樊对于宁王也半分没有尊敬之意,甚至有些贬损,难不成宁王被人追杀这件事也与他有关吧。
联想到八年前的事,寻卿又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样一来徐邵樊这个人就更加危险了,而且他说等他们接手了军队的这话,真是叫人细思胆寒。
如今掌管永州军政的是玄时令,徐邵樊若要接手军队,那定然要是玄时令出了什么事才能够名正言顺的。
莫不是徐邵樊果真是冲着玄时令来的?要暗中对玄时令下手?
寻卿眸光微冷,若徐邵樊真有这般阴毒的心思,那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过她是知道这件事,却不知道玄时令那边对徐邵樊够不够警惕,她倒是想提醒一二,可若是被问起哪里得来的消息,她又该如何作答?
真是叫人有些发愁,寻卿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又过了些日子,寻卿竟然在用午膳时见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玄时令,还有终于身上的外伤好些了,可以出门走动的欧阳晟。
见到欧阳晟,寻卿一介平民自然是要行礼的,不过她刚要福身就被欧阳晟给叫住了。
“寻姑娘不必多礼。”
寻卿依言站起身来,却见到欧阳晟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她立马觉得有些不妙。
当年见过她的人也不多,偏巧这么快就叫她撞见了一个,也不知欧阳晟是否对她的身份起疑了。
果然,待寻卿坐下身后,欧阳晟便对她问道“寻姑娘如此年少有为,不知是哪里人士?又是师从何处?”
寻卿登时心下一凛,回道“王爷客气了,只是请恕在下不便透露。”
听她这样回答,欧阳晟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这时玄天一也在一旁为寻卿说话。
“我见过许多江湖高手都是有自己的规矩的,寻姐姐想必也是有自己的缘由的,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欧阳晟也没再追问,只是说“是本王唐突了,寻姑娘于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怎会因这点小事怪罪寻姑娘?”
说完他对寻卿拱了拱手,以示歉意,寻卿也紧接着回了他一礼,玄天一见状松了一口气,连忙打着哈哈转开了话题。
寻卿是话少之人,欧阳晟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毕竟是身居高位,也不能总端着显得傲慢,别人同他说话他也是要回上一两句的。
尤其是对着他这个未过门的妻子玄天一,他更不能在态度上稍有不妥,更何况如今他就在抚远将军府,玄时令也正坐在他身旁,他就是装也要装得与玄天一相处得很好。
玄天一性子本就活泼,如今对上欧阳晟,又觉得如果她自己不开口找话说,气氛怕是会冷下来,于是便主动地同欧阳晟搭话,寻卿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竟觉得玄天一这样费力找话聊不免有些辛苦。
难道她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