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陪着佛母在一边说话,聊来聊去,不知不觉便聊到了天界最近的事情上。
“弦月,关于你受罚之事,可有想过缘由?”佛母笑笑的看着有些单薄的弦月。
弦月撇了撇嘴,叹口气,“反正错事是我做的,挨罚也是应当,倒是也不必费心思量了。”
“神佛冢内葬着的,都是本不应羽化圆寂,却战死身灭的诸神诸佛。那地方,力量甚强,岂是任人都可取走土的?你当日既能取得,便是得了应允,原不该有此一罚。”说着替弦月不平的话,佛母却态度平和,就像在说一桩花鸟闲事。
弦月被她一提,才稍稍思考了一下。这一想,她便觉得这里面事情有点不简单,心中不由得骂自己这阵子恐怕是被情伤冲坏了脑子,竟然没有仔细琢磨过这件事。当年前去盗土,她本也取不到那土,是自己和辰晷用了神血才换了那一捧土来。这土便算不得盗了。何况,当年盗土本也不是她自己一人,龙神大人却幸免于难,甚至都无人提及,想来,是只查了她一个才对。或者说,有人只供认举报了她一个?
寒冱神君?
不对,寒冱神君只是承认了有人到过神佛冢取土的事情,并无提及任何人。何况,寒冱神君为人耿介,不似会随便攀咬的人。不然也不会等到天帝查抄北冥府才让盗土一事曝光。
这么想来,当是有人借着此次查北冥府的事情故意旧事重提,只为陷我于不义的?
这个人,莫不是羽嘉大神?
佛母看弦月在那里蹙着眉头想事情,忍不住笑着换了个话题“再过两月,天界轮序之期将至,又会是一场盛宴吧。”
“嗯,是呢。”弦月忙拉回思路继续陪聊。
“你可知今年这轮序大宴由谁来操办吗?”
“这轮序大宴一贯是由西王母主理,由掌管霜雪的琼姬仙子和姑射仙子各负其责来操持的。”
“我倒是听闻,今年又多了个总协理的人,不知你认识不认识?”
“总协理?”
“是青鸾一族的一个小辈,舞闲仙子。据说,是羽嘉大神往昆仑去与西王母聊天时,随口举荐的。”
弦月心里咯噔一声,紧接着,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不经意的串成了一线。
舞闲?羽嘉大神?北冥府盗土一事?
难道说——聆少?!
弦月啪一拍桌子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继而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尴尬看向佛母。佛母却状若无事,不过端起茶杯悠悠饮了一口茶。
“弦月谢佛母提点。”弦月起身,郑重行礼。
“不过是觉得最近天庭那边有些事情频发,与你闲聊罢了。”佛母把弦月拉回座位上。
小潭中,莲花开合,月到的魂魄升起,踏水而归来至佛母面前恭谨行礼。
“起来吧,感觉如何?”佛母问她,眼带关切。
“身上清明松快了不少。”
“嗯,魂魄离体太久,容易伤及魂魄,所以,百日归来可以为你重新稳固它,切莫怠慢。”
“是。”
佛母点头,看了看月到,又转头看向弦月,“有件事,我存了个心思,你今日既然也在,我便与你也讲讲。”
“请佛母示下。”
佛母拉过月到半透明的手,“这孩子与我有缘,既是我渡你回头,用佛莲净化了你,不知日后你可愿随我修习?”
月到一愣,继而眼中闪过欣喜,马上跪下道“我愿意。”
佛母却没说话转头看向弦月。
弦月也有些喜出望外,“这是我姐妹俩该道谢的事情,您怎么到问起我的意见来了。”
“你们姐妹本一处,如今被我要走了一个,当然该问问你的意思才好。”
“实在当不起。”弦月笑起来。
自这日起,月到便被佛母收入自己门下,做了个俗家弟子,不过佛母除却传她经文佛法,令她认真休息巩固自身之外,依然让她暂时跟随弦月,直至使命结束再回来。
此间事了。
弦月揣着一大堆的困惑返回天庭,她本打算直接先回上清境,却不想,还未到三清天,便被“熟人”拦下了。
雪凰似乎料到弦月会走这条路,不知等了多久。
弦月心中微微有些别扭,沉下一口气,换上一个柔和的笑容才迎上去,“雪凰。”
“你……好了吗?”
弦月张开手臂看了看自己,“这不是挺好的,没什么问题,让你担心了。”
“我一直想去上清境看你,可是……”
“我知道,只是师父闭关,我又这个样子了,便少不得先关了上清境。”弦月把话头接过去,没让雪凰说完。
看着如今弦月一如往常般笑着说话,雪凰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纠葛在心中越滚越大,直让她难以喘息,更张不开口再说什么。
“你的情况如何了?”倒是弦月再度开口,挑了个话头。
雪凰摇了摇头,抿着嘴,眼中竟然渐渐有了泪水,“我……其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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