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寇准仁,其他人也是吓一跳,没想到皇帝居然说拿人就拿人。
就算你想要方家的地,也得迂回一点,不能直接拿人啊。
这样不是成了抢了吗?
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可就不是昏君不昏君这样的名声问题了,而是其他世家都要唇亡齿寒的。
赵信却不在意的一声冷哼,“不妥,有何不妥?
之前崔家在翠屏山蓄兵意图谋反,方家可有举报?”
他这一说寇准仁不由一怔,随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倒不是怕皇帝动方家动武,而是怕皇帝毫无理由的动武,既然现在有理由,那就无所谓了。
当即毫不犹豫的摇头道:“这个要问过廷尉或者平阳县,不过想来应该没有,否则朝廷不至于毫无消息。
不过臣还是不建议直接拿人,以臣所见,不如让臣等上表弹劾,明日正好是朝会,到时当众议罪,这样更加名正言顺!”
赵信想了想,却摇头道:“不必,窝藏贼寇,自然要与贼同罪,没有什么可议的!”
当众议罪虽然名正言顺,但是那样一来不知有多少扯皮的,这一扯又要扯上多久,他等得起,那些流民等不起。
到时候反而会让人从中作梗。
不过寇准仁的话倒也给他提了个醒,当即转头对曹雄道:“拟诏!”
曹雄闻言,连忙拿来玉轴诏书,以及笔墨。
准备好之后,这才躬身对赵信道:“请陛下示下!”
赵信冷然开口道:“经查,平阳县方氏实奸相崔岑之余孽,此前曾与翠屏山贼众相勾结,不但藏匿不报,且……
而后崔氏覆灭,平阳方氏却依旧藏匿于京师,毫无知罪悔改之迹象。
圣谕,着锦衣卫缉拿方氏族上下至诏狱审查核实,抄没所有田产土地。
族中知情男丁,一律以谋逆罪论处,其余人众,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削为平民,三代以内吏不得过六百石!”
赵信说,曹雄则快速的记录,并且自动翻译成更文雅的词句。
写完之后,呈于赵信面前,赵信看过之后,点点头,“用印吧。”
曹雄这才又请来皇帝印玺,啪的一下,印在诏书上,一瞬间,这封诏书就完成了。
林昱辰双手接过诏书,然后躬身退出,到门外才转身昂然而去。
整个过程可以说粗糙到了极点,很多地方都不合规矩。
比如拟诏和用印,居然是曹雄一个人完成的。
按道理说,拟诏那是秉笔太监的事,用印是掌印太监的事。
而曹雄只是奉诏提督东厂掌印太监,跟这两者都不搭嘎。
但是在场众人看着这一切虽然嘴角抽搐,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甚至连雨化田这个正经的掌印太监在旁边都毫无表示。
因为在场的这都是自己人。
纠结那些程序纯粹就是找不痛快,毫无意义。
皇帝这么做,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这下名正言顺了吧……
众人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那个方家活该倒霉。
自己不干不净也就算了,还敢在皇帝面前装逼。
装完逼之后,恰好又占着皇帝想要的地方。
占就占吧,你还不乖乖交出来,皇帝的人借用安置一下流民,你还屁话多。
那么不搞你搞谁?
就算世家盘根错节,皇帝没办法搞定一个群体,但要想搞定这个群体中的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
只要逮住了把柄,那还是不在话下的。
完成这一切,对赵信来说,只是一件随意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