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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九的时候雨水开始更多了。
目下来说,江州蔡倏派出去的“常委”一个都没有回来,阴谋论者高方平感觉更加的不好,小高有理由认为,这是蔡倏的政治谋略,要彻底架空整个江州官场,要抓权。
其他一切“战场”都可以丢,但是江州本城的阵地不能丢,否则要出大事。加之高方平也关心河道加护的事宜,再有,高方平始终觉得张绵成在躲着,召见他他也不来,推说是事务忙碌,离不开工地。这一定有些暧昧的事宜在其中了。
基于这些高方平也坐不住了,违背了“安全总管梁姐的吩咐”,不但出门了,还离开州城,去德1化县断河道的工地沿线视察。
但是又扑空了,依旧没能见到张绵成,似乎那个老小子得到消息后,又溜走躲了起来。
“狗东西你继续躲着吧,下次你千万别让我见到。”
高方平于河边的雨中破口大骂。林冲关胜等人护卫在身边,给他撑着伞。
甩甩头,高方平继续靠近河边,见服役的民众们很苦,器械工具非常落后,甚至就谈不上是器械,时而也会有落水,受伤的消息传来。
但是总体上工地并不混乱,进度虽然慢,各种机制倒也相对健全,基本都被张绵成管理到了水准线之上了。
“通判相公,工地危险,雨中河边湿滑,您不要在靠近,以免危险。”高方平走近人群的时候,两个德1化县的差人上前拦截。
有个在河边做活的泥腿子中年人始终注意着高方平,见高方平接近了,却被拦住,他一阵失望。他停下了他手里的事,主动想靠近,却是只走了三步,被两个监工的差人几鞭子抽得又跑回去了。
这些只是不起眼的小事,但是毕竟不太好,林冲关胜等人便道:“相公我等回去吧,这里人太杂了。”
高方平仰头看看雨,见工地有次序,张绵成又不在,所以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眼见这些差人虽然有点流氓,但是老实说,换高方平在这里指挥,也未见得会比这温柔。
转身走开之际,刚刚那个不甘心的中年人终于出声大喊道:“通判相公请留步,小的有句话要说出,否则就冤枉……呀。”
他又被差人打闭嘴了,差人似乎在有意维稳还是干什么,有矫枉过正的嫌疑,打闭嘴后,过去拖着中年人就想把他带离这里。
于是高方平就好奇了,抬手打住道:“慢。”
又有差人赔笑道:“通判相公尊贵,无需听这些刁民胡说八道……”
高方平冷冷打断道:“你们在开口,我就把你们扔河里去,把他带过来。我来江州就是来听人喊冤的,然而来了这么久,一起喊冤的都没有,这让我这个老爷很没有存在感,知道不?”
几个差人一阵尴尬,只得闭嘴了,把那个满身是泥的中年人带了过来。
“你刚刚在喊冤吗?”高方平道。
“是的,小人替别人喊冤。”中年人道:“他们一直不让我见通判相公,街坊邻里的,大家都叫我‘会叔’。”
高方平点头道:“这个称号我似乎听过,好像是小方力的邻居,这些年一直在照顾她们母子?”
会叔道:“大人英明。我知道苦人的事只是小事,您要照顾一州,是没工夫听别人饶舌的。张绵成大人就是这么说的。但方力那孩子失踪了,他娘现在将死边缘,眼看只有最后一口气,她娘说有冤情,想见您一面。但是她自己不会动了,张绵成老爷也打过了招呼,不许她离开安济坊。”
高方平听后铁青着脸,仿佛毒蛇一样看着几个德1化县的公差,冷冷道:“你们活腻了吗?”
那几个公差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喊冤道:“通判相公息怒,不论如何这是县老爷吩咐,我等又能如何?而且张绵成老爷也说了,一个妇女即将病死,这样的事江州不少,谁都要见通判相公,谁都要来麻烦通判司,那是不可能的。也并不是张绵成老爷刻意限制妇女自由,皆因他的病疑似会传染,且已经灯枯油尽,随意离开安济坊的话,不论她自身还是别人,都有风险。”
高方平听后楞了楞,这才容色稍缓。
方力她娘的情况高方平见过,有点肺炎趋势,并且已经恶化。这个病在记忆中传染性并不强,但这个时代的人害怕这些情况并不奇怪,特别是作为父母官张绵成对此采取措施、那真的无可厚非。
思考片刻,左右无事,高方平指着会叔的鼻子道:“你放假一天,跟我去安济坊见方力他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