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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八月,察哥已经很不冷静,然而最为丧心病狂的大雨,以及西夏军东进大名府的佯攻态势,仍旧没把高方平或是刘延庆部逼出来决战。
但西夏军那漫长的后勤线上到处是漏洞,面临越来越熟练的游击队阻击。
于渭州庆州一代,种师道更加胆子大了起来,已经打了两次对西夏军后勤线的歼灭战,虽然种家军损失也不轻,但现在察哥面临的致命问题是:早先的士气如虹已经不再。
从占领区获得的民力补充,粮食补充,极其有限,对此察哥或许还能勉强忍受。但来自西夏朝廷责问进兵不利的文书,以及麾下诸将越来越不稳定的情绪,已经有不少将军开始暴走,他们犹如热锅蚂蚁似的在满世界的寻找高方平,扬言要把高方平部生吞活剥。
皆因打下晋州的战术较为酷烈,宋国近八千军民战死,知州也被斩首。所以目下占领区的民意反弹越来越严重,有样学样,正有越来越多的人出城加入游击队骚扰。
这所有的一切让察哥压力越来越大了。
不是来自高方平的压力,察哥手握战无不胜的骑兵,根本不怕那些游击队以及高方平的两万“小军”,真正的压力来自于西夏朝廷的问责,以及麾下部将的问责。
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察哥知道这样的问责音多到一定时候,就是南下战略正式失败的时候。
这一切,皆因大宋有了个猪肉平!
察哥急于在这个时候打一场像样的歼灭战,以此对西夏朝廷交代,对部将交代,以便维持上面的“政心”,以及下面的“军心”。
然而决战谈何容易,现在是空有强大的骑兵,却只能捆在没有粮食的各地城中,找不到一个成建制的宋军打。好不容易发现一些人的踪迹,一出去,那些孙子跑的比兔子还快,分分钟钻入山林消失,对此骑兵根本没用,不敢入林围捕。
“妈的这些没节操的孬种兵!什么保家卫国、礼仪仁效全是骗鬼的东西。他们丧心病狂的放弃城池,放弃他们的父老乡亲,放弃皇命和操守,只管自己躲在深山里做野人,却不敢堂堂正正的出来和我西夏王师决战!”
察哥说的恼火之际,很不冷静的一拳把木桌打的粉碎!
“是该屠城了!”
“该南下啃河中府,打下后勤重镇河中府。则高方平一举丢失北方补给线!”
无数将军纷纷进言,他们也真的受够了,急不可耐。南下远征到此已经五月,之前势如破竹,但后面近四个月的时间,愣是被那个不懂兵法、没有军人操守的狗官高方平给困在这里。士气低的不能在低。
在持续下去,恐怕大家都忘记来干什么了?
现在西北面的大后方,面临种师道老贼的无尽骚扰,后勤线基本面临断档枯竭,而占领区的秋收时节还看得见摸不着。
不得已之情况下,察哥终于做出了本不该有的冒进决定,红着眼睛指着军事图道:“必须拿下河中府,西适宁部两万精骑为先锋,其余军部逐步收缩、放弃延安府战区,我大军快速集结,作为后军支援西适宁将军部!”
“是!”西夏狠人们震天齐吼……
未等各处的军报的最后汇总,但是高方平却知道,决战时机基本成熟了。
吃死他察哥不敢东进打隆德府和大名府,而他现在留在延安府战区根本没用,他们只能被骚扰,却找不到游击队打阵地战。
种师道部越来越凶猛的在挑战西夏后勤线的现在,距离秋收,他们是没指望的。
“我北方军系现在正式放弃隐藏机动。目下之察哥部主力、于晋州遥望,此时他们急于获得粮草补充,于是只有取河中府一条路。”高方平于账内指向军事地图道:“就于晋州至河中府途中之温陵峡谷、石龙关地界,打响我宋军绝地反击之第一次战。”
“众将都有,做孙子这么久,再没有战果回去也是一起被吊路灯的份,这是我政治上的背水一战。我之压力,转换为你们之军事压力。谁没有退路,不论有多少先锋敌人,必须打赢温陵之战,皇帝乃至整个大宋,需要一次胜利作为反攻之号角!”高方平道。
“誓死追随相爷决战温陵!”全部单腿跪在地上大吼!
“请天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