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郑伯克段于鄢!
这些人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十月二十六日,建奴破喜峰口,京师粮价就在上涨。稍后漕运断绝,粮价飞涨。国难当头,这些人还要发财!
“来了,来了。”
街道上,几名东厂番子、锦衣校尉推着一辆军中的虎蹲炮过来,将火炮对着成国公府的大门,调整后,点燃火药。
“轰!”
“轰!”
朱红色的成国公府大门、围墙轰然倒塌。里面的朱家子弟、家丁一地狼藉,惨叫声连连。东厂提督王永祚当仁不让的接过指挥权,尖着嗓子叫道“小的们,动手!”
…
…
城头在血战,城中在为粮食而抄家。京师的百姓们也迎来了整编的“保甲制度”
由次辅成基命负责,将顺天府、大兴、宛平的官吏、衙役、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全部被统合起来,他现在相当于是前宋的“开封府尹”。
京城里开始分区划片的执行、重新登记人口,发放在宫中执行有一段时间的纸质版“身份证”。
家住在崇南坊的陈二娘和丈夫于有金也在这天的上午迎来了县衙衙役的登记。
“姓名,年龄,籍贯,家里几口人?”为首的衙役恶狠狠的问道。
三岁的小女孩月娘紧紧的牵着母亲的手,躲在她身后,看着眼前这些凶神恶煞。
于有金微微弯着腰,百姓见了衙役、小吏也难以直起腰,说着他家的情况,“大人,小人叫于有金,二十一岁…”
得了答案,一名吏员运笔如飞,在三张盖了大印的空白“身份证”上写明这一家三口的情况。
跟着来的里长嗓子里仿佛在冒烟,例行的叮嘱道“有金啊,身份证收好,贴身携带。不然在城里行动不方便。城外在打仗,到处都在盘查鞑子的奸细。跟我们走吧!”
“里长…”于有金不解。
那凶恶的衙役上前对着于有金就是一脚,骂道“蠢货。鞑子打来了,满城的青壮都要去服徭役。听官府调派。”
于有金、陈二娘当即就哭起来。小女孩月娘不懂事,见父母痛哭,也跟着哭起来。
陈二娘和丈夫抱头痛哭“金哥,呜呜…,刀枪无眼…”
那中年吏员见惯这场面,从怀里掏出一张印刷精美的纸票,递到于有金手上,说道“
圣天子在朝。每丁服徭役,每日给粮一升。这是粮票,面值一分钱。由户部印刷。收好。在城中任何一家少府的店铺都可以兑换。城南这里,店铺在崇文门外。”
按照明制,一石折合十斗,一斗折合十升。明代的一石米,折合为944公斤。一升米就是188斤。一个成年男子在干体力活的情况下,每天要吃两三斤米。
于有金微微愣住,脸上挂着泪痕。
他夜里和妻子一起哭,不就是因为鞑子围城没活干,担心挨饿吗?他刚才哭,不就是怕他被征召走后,妻女挨饿吗?不想官府每日会给米。
每日一升米够他的妻女活下去了。
里长叹口气,道“有金,把粮票给二娘吧。军营里少不了你一口吃的。跟我走吧。”
于有金将一分钱的粮票交给妻子,握着她的手,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在衙役、里长的催促下,走出家门,走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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