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朝,舆论传播主要靠两张嘴。第一,名妓的嘴。第二,读书人的嘴。
在京师,名妓当然尽在教坊司中。在南京,名妓当然都在秦淮河上。
而要管住读书人的嘴,一个得靠邸报去引导舆论,这个是周延儒在管。还有一个,得整人!
明末的那帮言官太猖獗,不整是不行的。这个要靠温体仁这个大奸臣为人外谨而中猛鸷,机深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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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朝廷派内臣前往苏州起复钱谦益至京中为礼部右侍郎,官复原职。
稍后四五天,也就是崇祯带着周延儒、温体仁去少府观看粮食竞标后,朝廷再派人前往南京召给事中陈尧言至京中参加“忠君爱国学习班”。
南京给事中陈尧言就是上奏章弹劾吏部尚书王永光是“珰孽”的那个言官。
崇祯当时把这奏章甩在前阁臣李标的脸上。这是一封妥妥的党争奏章。
在明朝时,南北往来,最便捷最通行的方式就是走京杭大运河。钱谦益和陈尧言两人于九月十二日,恰好在大运河上的重镇扬州遇到。
时年四十八岁的钱谦益虽然热衷于当官,但在文学上的名望渐隆,所以圣天子时隔十月便重新起复他,他依旧是从家乡优哉游哉的缓缓启程。
相比之下,陈尧言的机遇就要苦涩得多。他此时也是天下名人。一封奏章,引得天子御批阉党尽在逆案中除,百官不得再以阉党余孽为由攻讦。
天下还有没有珰孽?这个问题在江南是不用再说的,肯定有!矿监还在江南肆虐呢!而陈尧言要参加的“忠君爱国学习班”似乎不好。所以,士林舆论都在捧陈尧言。
扬州盐商们为少宗伯和陈给谏租赁了一首大船,往京中而去。
出发的第一天晚间,明月高悬,江天一线。钱谦益请陈尧言到他的小客厅中喝茶。
貌美的侍妾婷婷袅袅的奉茶上来,钱谦益伸手示意,笑着道“汝则请用茶!”
大明固然是重言官。但陈尧言科名比钱谦益低,身份、地位更低,连忙作揖行礼“谢老大人。”再坐下来。
闲话两句,钱谦益便问道“汝则,这个忠君爱国学习班是什么名目、章程?”
陈尧言苦笑一声,“细则下官也不知道。只知道由礼部尚书温体仁担任教谕。”
钱谦益心里就像浇了一盆凉水一般。他在去年被罢官的两个死对头是周延儒、温体仁。
如今一个掌邸报,一个掌学习班。全部都是礼部尚书。那貌似他这次去京中,似乎处境不大妙啊!
和陈尧言聊了一会儿官场、诗文,钱谦益送客后,立即写了一封信给他的门生礼部给事中瞿式耜,第二天一早就派身边的随从轻舟往京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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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永固,字洪图,北直隶宛平人。十九日,都城陷。时公主已薨,未葬,永固以黄绳缚子女五人系柩旁,曰“此帝甥也,不可污贼手。”举剑自刎,阖室死。
——《明史,列传第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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