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母豺劈成两半的不是别人,正是羽虹鱼自己。
此时羽虹鱼站在山洞门口早已泪流满面。
刚刚那一幕,与三百年前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一幕,是多么的相似。
三百年前,碧水瑶池,三十万条锦鲤生活其间,她们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悠然自得。
可是,当那丑陋可恶的屠夫出现时,一切都变了。
三十万条锦鲤,一夜之间被屠戮干净,碧水瑶池的碧水染成了红色。
看着往日嬉闹的伙伴,朝夕相处的亲人,慈祥和蔼的老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种无助,悲痛,胆寒,就仿佛炼狱的恶鬼,让她头皮发麻,肝胆欲碎。
三百年了,有多少个夜晚是被噩梦惊醒,又有多少次清晨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刚刚那一幕是多么的相似,眼前的这只小白兔简直就是三百年前的自己!
只不过不同的是,三百年前救下羽虹鱼的是对她恩重如山的师父。
而此刻救下小白兔的却是杀它血亲,屠它族人的罪魁祸首羽虹鱼。
羽虹鱼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看了小白兔一眼,然后提起大砍刀,转身离去。
小白兔双目赤红,再次看着羽虹鱼扛着大刀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悲痛与伤心,陡然变成离奇的仇恨与愤怒。
它冲出满是鲜血山洞,追上羽虹鱼,一跃而起,趴在羽虹鱼的大腿上就是一口。
羽虹鱼吃痛,转手将小白兔提了起来。
“叽叽……”
即便被羽虹鱼提在了手里,小白兔也没有出现丝毫的胆怯与害怕。
它在羽虹鱼的手中疯狂的张牙舞爪,叽叽大叫,双眼怒不可遏瞪着羽虹鱼。
而此时羽虹鱼的双眼却是一亮,惊喜道:
“不晕了!”
此刻小白兔的心中已经完全填满了仇恨与愤怒,对羽虹鱼的畏惧已经荡然无存。
羽虹鱼欣喜若狂,提着抓狂的小白兔就朝山门的方向跑……
……
某座山峰上,无数白灯笼在破败的宫殿群中缓缓摇荡。
李黛衣坐在烂的只剩下架子的包金大椅上,看着殿前站在侍女额头上,只有掌心大小的小金人冷笑道:
“师兄啊师兄,您老人家还是小看了师妹我了啊!
“你以为给我留下这一剑,我就真的束手无策了吗!”
只见她随手一招,一阵阴风将散乱在地上的纸钱卷起一张,飘落在她手中。
她伸出右手食指,蘸了一下口水,在纸钱上写出了渗人的绿色字迹。
“圈外、白兔、红耳朵!”
然后便见她随手一搓,那张纸钱瞬间被绿油油的鬼火包裹,转瞬间被燃烧殆尽。
……
这座山峰的边缘,巨大的山谷内瘴气弥漫,阴风瑟瑟。
山谷两边的崖壁上,密密麻麻挂满了破烂的棺材,在山谷的底部更是遍地开花,铺满了长满荒草的坟头。
在这片坟地的中心,一株巨大的黑皮槐树张牙舞爪的四散长开,怪异的枝干肆无忌惮的伸向各个方向,巨大的根系犹如一条条黑龙般露出地表。
槐树之上毫无规则的挂着四条白绫,每一条白绫上都吊着一具女尸。
女尸们皆尽一身白衣,在阴风中摇摇荡荡。
她们的容貌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因为个个身上都长着尺许长的绿毛。
呼~
一阵森冷的阴风吹过,槐树前凭空出现一张纸钱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呼~
距离纸钱最近的一具尸体内,缓缓飘出一位半透明的女子。
“咯咯咯……”
女子赤手光脚,白衫半露,咯咯娇笑着宛若一片随风舞动的柳叶般缓缓飘向那张纸钱。
女子伸出青葱玉指,捻住那纸钱,看看了上面的字迹,然后凑到小巧的鼻翼前,闭上眼睛轻轻一吸。
“嗯呐~”
女子满足声音带着空洞的回响,那纸钱如烟一般被女子吸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