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掌柜是多年的老人了,洛阳家大业大有所疏漏也是在所难免,但是疏漏在那,不罚无以服众,回去之后把洛阳账目清理出来,所有标记必须标上,另罚半年的份例,以儆效尤。”
“多谢老夫人。”容昭远语气温柔了许多。
水墨听着这个处罚,感觉如此似曾相识。
两年前,容昭远依旧是账目问题在对账之时被发现,容昭毓轻轻松松盖过,今日又是如此。
当时她羽翼未丰,一再退让。
“祖母说的极是,白芷记上容掌柜罚半年份例。”
水墨看着容昭远一字一顿。
“是。”白芷拿出笔郑重记下。
“继续。”水墨丝毫没有此事就此作罢的意思。
容昭毓不快的蹙眉。
“是。”
红寂恭敬的施礼,翻开账本继续道
“这是洛阳截止去年最后一日的库存数量,我统计了去年一年进货和出货总量,单丝绸这一项差量为二十一万两银子,容掌柜,此事请做解释。”
此话犹如一声惊雷,堂上众人开始骚动,窃窃私语。
若是管理不周忘记标记无可厚非,管理不周开几个绸缎老板即可,但是入不敷出达二十多万两银子就不是小事了,要知道二十多万两银子可是很多大掌柜一年的总收入。
这笔钱可是够十万大军用大半年了。
“哪里的账目?拿来给我。”容昭远不可置信的朝着红寂吼到。
红寂蹙额。
“容掌柜是当掌柜太久忘记身份了吗?几次三番出言无状,你当这是你的容府可以让你为所欲为,这是水府。”红寂正色说道。
小小的女子,说话铿锵有力,瞬间镇住了堂上众人。
容昭毓颇为欣赏的看着这个红衣女子,虽是体态婀娜,但看着别有一番大家闺秀之态。
容昭远一时愣住,反应过来之后额上瞬间青筋暴起。
“啪。”他拍案而起,指着红寂不加掩饰的破口大骂。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指责老夫……”
“放肆。”容昭毓沉声呵斥打断他。
这个蠢货,别人昨天晚上才表明自己是熙王爷的妹妹,他是想把大家都一起葬送了吗。
水墨静静的看着,惯了三年的脾气,哪是一时之间就可以更改的。
“是容某冲动了,君姑娘别在意。”他咬着牙根认错。
“容掌柜下次记得别逾越了规矩就好。账目在这,容掌柜请过目。”
侍女把账目拿到容昭远面前,他身后跟着的账房来不及擦掉额头上成滴的汗水,翻着账本噼里啪啦拨着算盘。
看着账本上被标记得清清楚楚的漏洞,容昭远心中一目了然。
一种巨大的背叛和阴谋感让他心底愤怒异常。
这不是原账本,三年下来水家的妥协已经让容昭远对精心准备账本这个事情不甚上心。
这一页页账本都是顾言阙准备的,那个三年就成为他心腹的少年,那个被他救起后感激涕零,表现出卓越的经商头脑的少年,那个让他把一切都交出去的少年,那个即将要成为他女婿的少年。
三年前,不就是水墨来洛阳求自己的时候吗。
大意了!
他看着水墨,此时忽然一切都那么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什么时候她布了这样一步棋,他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这么多年他做的事情,她岂不是一直都是清楚的,她竟然能够允许,他践踏她的尊严如此之久。
他此刻心中并未想账本,并未想那二十多万两,他想知道她到底还知道什么,知道多少。
以及想要千刀万剐了顾言阙。
而少女只是自顾自的喝茶,眼神沉静如水。
“红寂,其他账目是否有问题?”难得说句话,也是一丝波澜也无。
容昭远有些慌乱了,他看着上首的容昭毓,容昭毓面色寻常,并无起伏。
不知为何,容昭远脑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女人心,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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