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伦有些尴尬。
水墨却笑听着。
“红妆姑娘自幼喜舞,为了保持这纤纤细腰,经常三日方食一餐。她父兄嫌她喜舞是下等人的偏好,且身子柔弱不能自理,又宁死不从做已经八十的老员外的妾侍,把她卖进青楼,她抵死不从投湖自尽。我路过恰好救下她,也不知如何安置,问她想法,她只说喜舞,问我可否能到我楼中跳舞,只想卖艺。”
洛子伦静静听着,心中慢慢佩服起这位姑娘来。
“她今日想舞,就舞一曲!明日想歇,就歇一日!她哪日想走,就走,她想一直留着,我也养得起她。”
水墨看着洛子伦。
“公子,如她一般的人,听雨楼有很多,天下亦有很多。”
洛子伦心中一时敬重起眼前的女子。
“小姐大义!”
水墨欲言又止,她想说的岂止是这些。
太多人生死与她牵扯,她不敢把眼前少年带进这深渊。
楼中舞蹈已停,场上仍旧鸦雀无声,那如仙人之姿,久久留在众人心中。
稍顷,掌声雷动!
水墨心中的那句。
抱歉!
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伴随着掌声雷动,还有不断有达官贵人仍银两进小童端着的托盘之中的声音。
随着红纱漫天而下,红妆姑娘也如出场时一样,缓缓飞旋而上,消失在楼中。
打赏的人仍旧没有停。
不多时楼下已经换了其他舞蹈,但珠玉在前,大家大多没多大兴致了,都相互饮酒作乐。
小童从隔壁过来,掀开珠帘端着打赏的盘子,缓缓放在水墨面前的桌上,就躬身退了出去。
这是隔壁打赏的银子,水墨特意叫人守着,收到以后就端过来。
她拿起银子查看,上面小小的刻着一个“盛”字。
几个银锭上都是这个字,只有一个小一点像是找补的银锭上刻着水字。
水墨把银两拿给洛子伦查看,洛子伦没有猜到端倪。
水墨引他出了雅间,到了楼顶一处平台上,确定隔墙无耳后,两人坐下,水墨才复拿出那些银两。
“这是盛家银号兑的银子,之前我就看过两次,不太确定,今天才特意过来再次确认。”
水墨查看着银锭,缓缓说到。
“盛家是北夷第一富商,商号开遍天下,这银子,也说明不了什么呀。”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四大商号都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其他三个商号的人,会在大夏开各种店铺,唯独不会在大夏开银号,我也不会去他们所在之地开银号。”
水墨补充道。
“四大商号?”
“大夏水家,北夷盛家,楼兰龙家,澜沧楚家。”
洛子伦点头,这是天下四大富商,一国一个。
“二小姐的意思是,今日那二人中一个,是今日才至此地,没有时间去兑换银两,所以带着从盛家兑出带来的现银。”
“公子便知,这背后之人,是谁了吧?”
洛子伦深吸一口气,果然不是一个书生这般简单。
“难道他们就是操纵这朝十宗之人?”
“单单那对话,还有这银两,肯定说明不了问题。所以今日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一个极其凶险的地方。”
“是否需要提前回禀公子一声,若有必要,还可寻求独孤大人的帮助。”
此事兹事体大,洛子伦终究还是有些担忧。
虽然他更希望和水墨同行。
“公子难道未曾发现,我们对面的珠帘之后,那红衣之人吗?”
水墨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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