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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着来的,是冷啸夫妇。
水墨目光如炬,就站在冷丹青棺椁旁边盯着这对夫妻。
冷啸不经意对上水墨的眼神,水墨不躲不避,直直的盯着他。
冷啸错愕的一愣,眼神有些闪躲的错开了。
吊唁的人陆陆续续,水清浅终于清醒过来。
晨行和九歌松了口气,九歌赶紧出来告诉容昭毓和水墨这个消息。
冷黎初在床头一直坐着,看到水清浅睁开眼睛,心里的担忧才落下。
“浅浅。”他扶起自己的妻子,把肩膀当成她的靠枕,又接过晨行手中的参汤,亲自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
水墨和灼灼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灼灼伤心之余带着羞涩,又带着心酸,转过身把头埋进水墨怀中。
水墨搂着妹妹,隔着珠帘唇角带着笑容,看着大姐在心爱的人怀中。
有人能这样守护着大姐,她很开心。
丧礼并不繁复,水府的天空却仿佛笼罩着乌云。没有人敢去招惹水墨,水云天和水修文躲得远远的。水云新一脉只有水兰来了,水修仁废了,水云新这一脉,也就算废了。
水修仁是被容昭毓利用的,他一个上玄位的高手,如此就能被轻易利用?水墨不想冤枉了他,若他真是被容昭毓冤枉的,水墨大可给他接上四肢,但是,他也要承担他犯下的错误。
商人做事,历来留有余地。
水修儒在灵前跪了两日了,昏过去几次。
容昭毓不忍心儿子这样,这样下去,头七过了,水修儒怕也就跟着去了。
水清浅和父亲一起,也跪了两日,冷黎初告了假,陪着妻子一直守在灵前。
容昭毓又一次让人来请水修儒过去,自然是为他准备了参汤,水修儒不为所动,也不搭理来的人。他只是静静的跪着,眼神空洞,看不到一丝生机。
迷糊之间,好像一个影子飘过,水修儒抬头去看,仿佛冷丹青在门口朝着他笑。他不自觉的咧开嘴,也跟着笑了,又看到冷丹青仿佛朝着他招手,他似乎不觉得腿痛,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突然变得灵活起来。
水墨看到水修儒唇角带着笑,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没有人在意他,他在角落里并不明显,他出去之时,也没有人关注他,仿佛他这辈子的人生,一直就是这样。
他朝着影子的方向走去,冷丹青一直在前面,不紧不慢,距离他十几步,有时候走快了,冷丹青也会快走几步,有时候走慢了,冷丹青就停下来等等他。
他们这对最不像夫妻的夫妻,这辈子似乎也就是这样过来的。
冷丹青的影子消失在了容昭毓的院子门口,这是一个侧门,没什么人把守,或许是冷丹青孝期,下人都去前厅帮忙了。
水修儒着急的进去,想去找自己的妻子,进了门,冷丹青的身影又一次出现,还是朝着他笑,也不说话,只是招招手。水修儒趋之若鹜,一路追过去。
追到厢房,冷丹青又不见了,水修儒走过去,就在要进去的时候,一个声音让他停住了。
厢房中,传出熟悉的声音,传出熟悉的名字——
“冷丹青是给儒儿灌了什么药,都死了,还让儒儿这般为她不要命。”
这是母亲的声音,水修儒一听就认出来了,言语之间的嫌恶,完全不像是平日待冷丹青那般亲厚。
而且,母亲私下竟然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在自己面前,母亲一向都是叫丹青,声音温柔,和蔼可亲。
水修儒的脚像是灌了铅,他定在那,进退不得,他不愿意妻子和母亲有矛盾,每一次有矛盾,他都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下来是容嬷嬷的声音。
“小姐,我这两日看吊唁的人中,有不少高阁小姐,相貌品性都是不错的,我也留意着,是时候给大公子物色一位合适的夫人了。”
水修儒心里堵得厉害,冷丹青尸骨未寒,母亲已经给他物色新人了吗?
他该笑,还是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