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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流对玄奘回应道“此六人罪大恶极,送到官府理应处死。”
“此处在两界山外,不再大唐治下,属于鞑靼境内。”
“我们总不能去找鞑靼的部落与王庭,让他们审判……因此权宜之计,便是杀了他们,不要再让他们为害一方,损毁良善之人。”
玄奘对此其实心中赞同——他和陈江流不少地方都颇为相似。
唯独不同的是,陈江流崇敬陈萼为“父亲大人”,玄奘跟陈萼却是并无这等亲近感情,只是最近渐渐熟悉,对陈萼观感倒也不错。
譬如母亲朱丽华身份明明是陈萼收服的妖怪,甚至自己投胎之时,陈萼还很促狭地令自己投胎到母亲这猪妖身上。
但是,陈萼近来照顾母亲脸面、自己尊严,并不对朱丽华呼来喝去,视为奴仆。若朱丽华愿意,完全可以脱身自由。
金蝉子的思想也在心中响起“此六贼,为六根也。”
“不除六贼,则六根不净。”
“玄奘,你应该除去这六贼,还心中一个清净。”
此言一出,玄奘微微发笑,陈江流冷笑不已“好啊,慈悲为怀的和尚,也要发话杀人了,真是少见!”
“并非杀人,而是清正内心。”金蝉子应道。
玄奘倒是说道“我们三人决定一致的时候还真是不多,看来这六贼非杀不可。”
提起九环锡杖,仰头看天。
天上空无一物,仿佛诸天神佛都不在,天下只有一个清朗的人间。
但是玄奘早已经明白,自己一举一动,都在佛门与许多神仙的目光注视之下。
众目睽睽,这六个人非杀不可……
回头再看孙悟空,正依着石头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昨天和陈萼说了什么话,竟是这样神思不属,到现在方才合眼。
此时此刻,做决定的就只有他一个。
也就在此时此刻,陈萼、高阳、朱丽华不远处看着他。
天空之上,定光欢喜佛手持一只毛笔,对着一张金色布帛,也正准备向上书写。
“第一难,金蝉遭贬。”“第二难,出胎丧父。”“第三难,错投猪胎。”
“第四难,落入虎坑。”“第五难,双叉岭上。”
第六难尚未书写。
若是依着定光欢喜佛的想法,不要说第六难,就是第七、八、九、十难也都一口气写出来了。
奈何这金色布帛,本质乃是某个榜文遗留之物,神异非常。
不合天数,不合劫难,就是强行书写上,片刻后也是荡然无存。
这上面规则也是奇怪——双叉岭上虎妖与刘伯钦,居然分别算作两难。
两界山齐天大圣孙悟空出世,比那刘伯钦重要无数倍,居然不能算作第六难。
如今定光欢喜佛就等着玄奘击杀六贼,清净六根,以此来凑足第六难。
心里面其实也有些犯嘀咕孙悟空呼呼大睡,玄奘独斗六贼,两人客客气气,也不是师徒关系——这跟原本料想的情形可是不一样。
玄奘却没有动手,而是到了六贼面前。
“人人都说你们该死该杀,你们想死吗?”
六贼连忙摇头。
“你们真名叫什么?”玄奘问道。
六贼说道“我们真名就是刚才说的。”
玄奘沉默一下,摇摇头“看来终究是难以言说,罢了,还是打死你们吧!”
咬牙狠心,闭上眼睛,挥动九环锡杖打落下去。
只听到一声响动,九环锡杖,落在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