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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面脂粉的张柯心下嫉妒,面上却是强作欢笑“光蕊兄,你忘了我,我却未曾忘了你!”
“当时也是我家稍欠考虑,没顾及光蕊兄的颜面,在这里我先要向光蕊兄先赔个不;待来日从长安返回,再重算那庭院价钱,光蕊兄以为如何?”
陈萼打量着这个言不由衷、脂粉扑簌簌乱掉的男子,心道这人口蜜腹剑,若是假以时日说不得也是个人物。
不过这时候,应该是对我有些恶意。
只是,他们都是普通凡人而已。
两名护卫不过是稍稍健壮一些罢了,算不上什么麻烦,陈萼也不怕他们。
因此坦然自若,说道“还没请教你的字?”
张柯笑道“光蕊兄当真是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我的字叫做其远。”
“其远兄,如此客气,倒是出乎我意外。”陈萼说道。
“光蕊兄说的哪里话,上一辈的事情归上一辈,这一辈我们如何,难道还要受上一辈牵连,再度结仇吗?”
张柯哈哈大笑,笑得脂粉从马车帘子处洒落,掉的地面都白了一层,仿佛结霜。
又说道“光蕊兄,你这毛驴瘦弱的很,实在不堪用,不如让家仆将毛驴送回家,你随我马车一起去长安。”
陈萼淡淡说道“那也不必了,多谢其远兄好心照顾,我却是并不急着赶路,也不喜欢乘马车。”
张柯却拍着马车示意他上来,看上去豪爽热情“光蕊兄还是太客气,我们是海州城同乡,此去长安,一路上相互照应本就是应有之义,还望莫要推迟!”
“你若要再推迟,便是还记恨张家,不肯与我修好——”
说着话,沉着脸稍稍示意,两名护卫也都手持棍棒,对陈萼、兴文两人虎视眈眈。
利诱之后还有威逼,寻常人没几个能够撑得住。
兴文吓得手脚发僵,直挺挺站在陈萼面前,颤声叫道“你们要做什么?”
张柯笑道“做什么?请你家公子上我马车做客,你这都看不出来吗?”
“我又不是歹意,只是一心想要了结旧怨,只要你家公子上马车和我同行,以后相伴为友,那陈家庭院以后就是原价还给你们,又有何难?”
兴文顿时惊喜道“此言当真?”
“当真,当真。”张柯漫不经心说着,打量陈萼和兴文。
兴文期盼地看向陈萼,似乎希望他能答应下来。
陈萼却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该启程了,兴文。”
拱了拱手,赶着毛驴继续赶路。
“啊……哦!”
兴文垂头丧气,跟在陈萼身后,主仆两人缓缓行去,越走越远。
张柯的脸阴沉如同结冰,不悦之意隔着厚厚的脂粉都能看出来……
“少爷,要不要打他们一顿?”一名护卫拍马靠近马车,轻声问道。
张柯点了点头“本想着慢慢收拾他,偏偏给脸不要脸!稍等马车先走,你们两个留在后面,就说看不过眼给我出气。”
“是,少爷。”护卫说道。
“把陈光蕊那张脸给我砸烂,把他嘴巴给我撕了!”张柯又特意吩咐一句,咬牙切齿。
护卫表示明白。
吩咐完毕后,张柯命车夫抽马加鞭,越过毛驴和陈萼、兴文的时候,掀开帘子笑了笑,表示打招呼。
兴文低声道“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多么坏……说不定真的会把院子还给我们。”
陈萼微微摇头“张柯伪装再好,也不过是笑面虎,没什么可说的。刚才他藏着恶意,现在恶意也未曾收敛,这样的人,活着实在是一种祸害。”
又好奇问道“兴文,你对那陈家庭院为何这般上心?家道中落收不住基业都是正常的,没必要如此执念。”
兴文低声道“少爷,你连这个也忘了吗?”
“我父亲就是因为这件事,不肯答应张家,被张家在小巷里暗算打死。”
“老夫人也因此气的夜不能寐,才患上现如今的咳嗽重病,怎么也无法去根……”
说着话,双眼不由得发红,流下泪来。
陈萼听了这话,不由地怔住原来兴文的爹,陈家的忠仆是这样死的;母亲张氏也因此患上重病……
伸手按住兴文肩膀,陈萼郑重说道“兴文,我最近读书太多,脑袋里有点没记住过去的事,但是现在记起来,就再也不会忘记。”
“你父亲的仇,我会给你报,陈家庭院,我也会光明正大取回来。”
“咱们不求张家的好心,堂堂正正地要回来。”
兴文两眼含泪,点了点头,跪下给陈萼磕了三个头。
还没等他爬起来,一连串的马蹄声响起,张柯的两名护卫从后面赶来。
“闲着没事,磕头给少爷看?”
一个护卫笑着拍马过来,忽然一挥手中硬木棍,朝着陈萼脸上抽过来,口中叫着“你们也配得罪我家少爷!”
陈萼抬手接过抓过这泡过桐油的硬木棍,手掌一用力,就如同轻若无物一样将木棍夺过来。
那护卫满脸讶然,叫道“好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