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此时的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体内鲜血的大量流失几度曾经让他有了昏厥之感,但是由于之前接收任务信息时,虽然他尽量集中精神去分析内容。
可是最终他除了感觉到剧痛之外,几乎连任务信息都没有听,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去参加会议的原因。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分析本次任务,只能作为旁听去了解下别人对待本次任务的看法。
但是坐在会议室良久,他的两只耳朵一直传来嗡嗡的耳鸣声,对于胡真和何孝的发言只能听到一半,状态愈发低迷,徐朗在会议中几次要陷入昏厥。
他明白自己再不休息,恐怕明天晚上的任务,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参加了。
张晴雨在一边搀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徐朗,慢慢地走出了会议室。
其他众人对此不动声色,唯独新人们冷眼旁观,心中暗爽。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是却有无缘无故的恨。
如果硬要这群新人说出愤恨徐朗的理由,恐怕他们一个也说不上来,可能只是一种感觉。
徐朗身上散发的自信和强大的气质,让这群一无是处的乌合之众妒忌,没有独到的本领却想拥有不寻常的地位。
这就是他们这群人的想法。
所以他们羡慕、嫉妒、讨厌严言和徐朗这种人,但又不得不依靠这些人而求生。
悲哀、可怜又可恨。
徐朗一走,严言同样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想法,手里把玩着徐朗送的打火机,身姿冷酷地离开了会议室。
但是他却在门口停住了下来,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抽着烟的莫野沉默着从会议室中走了出来,他对于这次的会议同样没有什么兴趣。
在他看来,报社内的智者无非就是严言和徐朗而已,他们都不在场,这个会议也没有什么听的价值,但是一出门,就看到严言在门口好像有些意外。
严言看到莫野果然紧接着就走了出来,微微一笑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出来。”
莫野吸着烟眼眸中灰蒙蒙的,仿佛从来就没有过色彩,低沉地说:“报社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水更深。”
“你看里面乌烟瘴气,蛇鼠一窝,还不如出来透透气。”莫野用拿着烟的手,指了指会议室内乱糟糟的场合,一群新人争先恐后地吹捧着胡真,何孝在那里还摆着队长的姿态,装腔作势。
严言看都没看,嗤笑了一声:“一群垃圾而已,上不了台面。”
莫野吸着烟缓缓地说:“我无所谓了,不是死在恶灵手里,就是死在烟的手里,如果我死了,你就只能靠自己孤身奋战......”
“当初我加入你的团队,就是想帮你制衡伍丞等人,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他已经有了反心,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严言管莫野要了根烟,点着之后,耸了耸肩:“就算是他伍丞想要自立门户,拉拢那些垃圾又能翻起多大的浪。”
莫野面色严肃,郑重地说:“严言,我能感觉出来,即便下次任务没死,我也活不了几天了,到时候你一个人终究是孤木难支,去找徐朗吧......”
说到这里,莫野有些神情落寞:“这里,除了我,或许只有他能帮你了。”
严言低头不语,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语气低沉地说:“莫大哥,我不希望你死......”
听到这话,莫野突然一愣,随即放声大笑,透露着欣慰、解脱但又夹杂着一丝无奈,“最早的那一批人里面,只剩下你我与何孝。”
“你总说你不需要朋友,可是现在来看,我们不是朋友,又能是什么呢?”
莫野说完这句话,想要拍一拍严言的肩膀,但是伸出的手又停了下来,转身离开。
只是,那身影有些苍凉和孤独。
严言伸出双手,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又抬头注视着莫野萧然离去的背影,心头不仅回想起这句话,“我们不是朋友,又能是什么呢?”
他回过头看了看会议室中仍然在进行着所谓开会的众人,宛如小丑表演一般激烈而又滑稽。
“朋友......”
严言神态庄重,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一定,大步向前走去。
徐朗的房间内,他已经四平八稳地躺在了床上,头上敷着冷毛巾,张晴雨在厨房里正在熬着中药粥,尽管这些对于徐朗来说恐怕是没有太大的帮助,可是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多时,张晴雨端着一碗热粥,来到了徐朗的床头,将他扶起来依靠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吹凉每一勺,轻轻地递在徐朗的嘴边。
徐朗眼神有些痛苦,他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行动能力,想要拒绝可是,明天的任务接踵而至,他需要张晴雨的照顾。
但是,这一切都不该由张晴雨来承担,她同样要参加明天的任务。
徐朗在一路上一直在劝导张晴雨不用如此费心,可是这个执拗的女孩并没有听从,她一直在做她能做到的一切。
看着眼前已经被张晴雨吹凉的补血粥,徐朗内心有些苦涩,迟迟没有下嘴。
张晴雨眼神坚定地看着徐朗,没有一丝怨言,就这么一直将勺子端着,她能感觉出徐朗的挣扎,但是如果此时她不能留在徐朗身边,明天的任务他根本就无法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