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老大，你觉得明天的行动胜负几成？”
韩博霖已经是伍丞团队中仅存的小弟，从七号房任务之后，寇仲的那一批人直到现在死了十之八九，现在他只剩下了白眉与韩博霖。
而韩博霖的心理素质比之娄云强，可也强不了多少，最初无间任务之中负责刺杀徐朗的人中，就有他一员，但是那个时候他就畏首畏尾，根本没有胆量执行者丁建明的计划。
同为新人的白眉，或许是年岁大些，也或许是见过的风浪多，他一贯表现的很是冷静，虽然他没有执行经验，但是性格成熟理智，闷声不响却心知肚明，倒是很对伍丞脾气。
也是最先看出报社局势，投效伍丞麾下的第一人。
伍丞坐在沙发上，然没有理会韩博霖的发问，对于他来说这种问题根本就是废话。
白眉的眼角抖了抖，抻了抻中山装在沙发的另一角坐了下来：“第一批次带回来的线索看似很多，其实现在能多的根本没什么，只有十二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倒是有一丝可以警戒的作用，但是也就这么多而已。至于烧纸的老者，公寓的房间排列，尚存住户的情况都要日后才能明悟，甚至是进入任务才能正确认识。”
伍丞很是器重白眉，他虽然自己的智慧无法与徐朗和严言相比，但是他觉得白眉也不遑多让，差的就是欠缺任务经验，单单从分析逻辑上是可以媲美的。
他指尖夹着香烟，目光穿透烟雾很是明亮，其内的幽光闪烁，缓缓开口说道：“让我在意的，是容川所说的恶灵困住执行者的情况……”
“关于这一点…其实有待商榷！”
白眉皱了皱眉，与徐朗和严言的看法一样，他也觉得容川的叙述有很大的怪异点，但是却也并不是不能成立，只是瑕疵颇多。
“依照容川所讲，从他们进入公寓就被恶灵盯上了，但是漫长的时间并没有出手……而是在最后的阶段将宋卓明给抓住，可是这似乎不符合报社的规则所说，这段时间是安期的理论……”
白眉的执行经历不够，他不敢做出判断，只能询问伍丞这个度过五次任务的执行者，“伍老大，你是否遭遇到这种情况，报社所说的安期，是恶灵不能杀死执行者却可以出手，还是恶灵连出手的举动都不能有？”
伍丞长叹一声，回想起自己执行的经历解释道：“如果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报社说是安期，那就意味着不仅恶灵不会出手，甚至都不会出现，但是……”
白眉稍微往前探了下身子问道：“但是什么？”
伍丞稍稍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但是现在报社任务不一样了，我们进入了大清洗阶段，任务中的恶灵强大到无法想象，我不敢确定，恶灵是否真的会对报社盘听从，也就是说宋卓明的意外很有可能是报社也没能预料之事，它违反了任务规则！”
韩博霖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谈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报社最深层的秘密，也是触碰到最核心的存在，是普通执行者无法知晓的。
白眉的白色眉毛稍稍有些颤抖，他的手在膝前不断的摩挲，掩饰着心中的紧张，他低声念叨着：“这就更复杂了…更复杂了……”
白眉思考良久之后说道：“还好我们是明天白天前往，威胁最大的雨夜杀人恶灵被我们规避掉了……”
“我们要看报社的脸色，现在还要看恶灵的脸色，我不知道按部就班地去探查是否会出现意外，但是我们需要做好一切准备！”伍丞阴骜的脸上拂过一丝冷意，到了这个程度他能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白眉搓了一把稍显麻木的面容，他看向了伍丞，犹豫了半晌之后说道：“伍老大，其实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提前进入公寓，其实你也明白，徐朗和严言所谓的第三批次其实根本不会进入公寓，宋卓明的事情给我们提了个醒，既然他们不进为什么我们要进？”
伍丞将手上的香烟掐灭，随手变出了一瓶啤酒，开罐之后仰头喝了半罐，摸了一把下颚上的水珠：“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会议上被徐朗与严言嘲笑之事？”
“我记得……”白眉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旧事重提。
伍丞黝黑的面孔稍稍勾起了一丝笑意，“他们说的对，零那抵抗恶灵的能力我们或许真的无法抢夺，那么我们提前进入公寓就不只是搜寻情报，最根本的目的，是与零接头！”
“与零接头？”白眉咀嚼这句话的含义，最后说道：“可是我们连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一点并不重要，其实他很好找，只是看我们是否能够碰上，而且我们也不是必须要与其面对面交易，只需要让他知道我们的联合之意即可，想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可是，你又如何得知零一定会选择与我们联合？与徐朗和严言联合岂不是更保险吗？”白眉并不了解部分内情。
伍丞森然一笑，脸上的刀疤更显得阴骜，“因为何孝之死，让他错过了队长权限争夺，他会对徐朗和严言有好脸色吗？更何况我们的实力也并不是入不得眼，如果我是他，与我们合作才更加稳妥。毕竟聪明人，会更讨厌比他还聪明的人！”
白眉眯了眯眼睛，“他可能了解徐朗和严言，但是并不了解我们，也许只是听过我们的名字，这在某种程度上就会对我们产生轻视的想法，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我们的优势就在无形中显露了出来！”
“现在的一切还是一厢情愿，我们还是要事先为零留下讯息，再看下一步如何取舍，毕竟我们的任务只是活下去，并不是非要相互争斗！”
伍丞的话语说到这里顿了顿，因为他再度想起了胡真，他弟弟的仇还没有报，或许也没什么机会报仇了，但是要他与徐朗和严言合作却已经是不可能了。
……
一夜的暴雨冲刷着喧闹的沪海市，可是当天空重新被照亮，那稀薄的阳光依旧无法将阴霾驱散，太阳还是被乌云所笼罩，暴雨停息，但是小雨淅淅沥沥地没有停下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