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章三脸上的表情都有点维持不了了。
“不需……”
“闻儿。”厅堂外有声音传进来。
章闻,是章三公子的字。
听到熟悉的声音,章三起身疾走几步,伸手扶住来人。
“母亲。”
来人年纪三十出头,脸色憔悴,因为家中逢变,衣着朴素。
“几位可是为了我那夫君和不成器的儿子来的?……这些事,只能说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怨不得他人。”
“夫人倒是个明事理的,”宫九歌看了眼她攥着佛珠的手,“有些事,我想和两位单独谈谈。”
章夫人叹了口气,该来的,到底躲不过。她抬手呵退下人,低着眉眼,手里的佛珠转动。
见她没了动作,宫九歌:……我想,不是我们想,咱能不能换个地方什么的。默默的瞥了一眼好整以暇的赫无双。
算了……宫九歌:“说说吧,有关死者的死因,以及……作案过程。”
听她的语气,像是已经笃定了凶手是谁。
章三:“不是……”
“想好了再说,”宫九歌慢条斯理的开口,“杀人是重罪,包庇重犯亦是过错……可怜自身难保,还要拉最亲的人下水。”
最后一句加的巧妙,成功让气氛紧张了起来。
章夫人停了手里的动作,终是抬头,正视宫九歌,“这位大人看来是手上有了证据。”
大人?
“不然也不会到贵府打扰。”宫九歌笑眯眯的回道。
云墨:证据?什么证据?什么时候有证据了?
“既然如此,大人直接拿人便是,何必多此一举来问话。”章夫人气定神闲的开口。
章三瞳孔一缩,眼神里是不敢置信。
倒是宫九歌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像是轻笑了一声。
“‘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汝家,必敬必戒……’。”
年轻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稚气,就像是雨点打湿了门前的芭蕉叶,残留在叶尖的水珠欲滴不滴……
旁人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会念这个,章夫人确是明白的,可就是因为太明白了……
章夫人眼底透着难言的不甘,怨气,还有一种独属于女人的悲哀。
“夫人的动机不言而喻。”
宫九歌先前启用了意向催眠,章三情绪面临崩溃,可见他爹的死,他有一定的参与,至少是知情的。
但问话过程中,面对宫九歌抛出的饵,章三有恃无恐,因为他自信有不在场证明。
而当宫九歌矛头直指章夫人时,章三的掩饰非常生涩,他的情绪中,除了着急替母亲解释,还有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摆脱这件事情嫌疑的轻松……
而宫九歌真正确定凶手,也是因为章夫人的那句“直接拿人”。
从章夫人出现的那一刻起,章三和她,无论是肢体行为,还是语言神态,都可以很轻易的看出,母子俩关系很好。
从人性出发,普遍来说,一位母亲对她孩子的爱是难用语言来形容的,绝对的无私。
章夫人有那么一刻意识到了她的目的,说那句话,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堵她。但,纵然只是一句试探,她也绝对不会拿着爱子试水。
这便也成了她隐瞒的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