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亲启:
距吾未听兄长相劝,尔为此不虞一事已有月余,今事急,不能当面嘱托兄长。宫家迄今基业尚整,虽名利不复以往,却是得以保之势。
论今天下,幕国首当其冲,洛国蓄势待发,吾之所感,却是缥缈城之立场。七大古族言曰所广,可宫家已失纷争资本,待兄长继位,切忌急躁,保方得安稳,乱世安身,犹鱼得水。
谨此,吾携妻女归枉城,恐难料世事。
经此一别,涕泣难舍,望君安康。
——弟,铭笔。
同和九年,十月六日。”
这是宫铭写给宫正的信。宫九歌目光不离信件末端的时间,赫然发现,这个时间是在宫家主“身死”的前几天。写完这封信没多久,宫家主便逝世了。
依信件上所说,宫铭想将家主之位让与宫正,并且之后便要带着妻子和女儿去往枉城。枉城便是先前账簿上那处财政走向不明的地方,先不说宫铭去哪里做什么,单说这妻女二字。
——妻子和女儿。
苏止棘之前说过,宫铭做出过几个失败品,成品完成后丢失了,俨然这时候的她俨然在用着失败品作为身躯,可以说在尹无笙之前,她用的都是那一个。按这时间顺序,那么宫家主“身死”时,她又去了哪?她为何会出现在原来所生活的大陆?
宫九歌拿着这封信件,在次日去找了宫正。宫正还是不怎么喜欢她,一脸的排斥。
宫九歌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将手里的匣子放在桌上。腐朽到已经看不出来原貌,上面的金属还在唰唰的掉铁锈。
“这是什么东西?”宫正皱眉,看模样似乎想连人带匣子一起扔出去。
宫九歌说:“翻新庭院的时候,下人们偶然发现了这个,九歌打开看过了,里面是封信。是父亲写给您的。”
宫正的视线停在了匣子上,先前的嫌弃无影无踪,他颤抖着手碰到了匣子,在上面停了一会儿,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信上写了什么,又担心写的内容他无法接受。
宫九歌说:“不打开看看?”
宫正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对方不动声色的神情却又让他心里没了底,犹豫再三,他还是伸出了手。
信件内容不多,宫正却是当场泪目。
“是我对不起你父母。”
宫九歌看到这个刚毅的男人泪眼婆娑,也不知道是信上什么内容触到了他。
宫正将信收了起来,死死的攥在手里:“是我对不起他们。”
宫九歌问他:“叔父说父亲身死,母亲殉葬的事,是真的吗?”此时此刻,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
宫正从思绪中缓过来,看着她,最后点头:
“是真的。”
宫九歌脑海里瞬间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