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您心爱之人的性命为筹码来赌,你若是赌赢了,万某便是你的刀下亡魂。”如果输了,那筹码便没了。
“万某也不怕宗主下杀手,”宫九歌迎着他杀人的视线说,“实不相瞒,这法阵别的优点没有,就是难缠,万某绝对会赶在宗主动手之前启动它,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儿。”
朝渺感知到了法阵,然而无奈何,就像宫九歌所言,它难缠,只要这些人多拖一会儿时间,法阵就能让她瞬间毙命。或许不会魂散,但这身体绝对扛不住。楚惊凰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也罢,”楚惊凰几乎是瞬间衡量清楚,他抱起朝渺,“那本宗主就给你时间,等一个月后,呵。”
对于楚惊凰来说,神王阁不过是一个舒适的落脚点,方便他随时做些什么。面前这场闹剧,于他而言好比蝼蚁的反抗,可笑而卑微。朝渺的身体现下不允许,他宽裕出来的时间,也只是想着先给心爱的人换个环境。
一个月,对于一个宗门来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寅还欲制止,就听宫九歌一口应了下来。
“万某便如宗主所愿。”
宫九歌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七绝音杀是她的底牌,用尽所有手段最好的结果也可能只是两败俱伤,更甚者身份暴露。楚惊凰的爽快让她一时间错愕,她显然没料到楚惊凰对神王阁的态度,默不在乎,像极了一个旅人在途中客栈租住,然后毫无留恋的转开离开。
就像是除了朝渺,没有东西值得他留恋半分。
楚惊凰不痛快,与其说是内里部下背叛,倒不如说是被属下这反抗的行径挑起了怒意。他说的一个月,翻译过来怕是,再让你们活一个月!
楚惊凰放了话,宫九歌将法阵撤下,放了人离开。
很显然,楚惊凰的话外之音,寅卯等人也是听懂了的。
“一个月?”辛说,“护法这是上杆子送死吗?”
宫九歌:“不答应的话,杆子都不用上了。”
己:“现在我们压根没把握对上楚惊凰。”
宫九歌:人都走远了你和我说这个?
“这个时间很合适,”卯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楚惊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除了那位姑娘。那位姑娘的身体没康复只是当下,过段时间,这个方法便威胁不得楚惊凰了。”
法阵威胁尚且存得一个缓冲,若是没有朝渺特殊情况在,事情还要棘手不少。
辛扭头:“阿卯,你知道她的计划?”
寅闻言也将视线放了过来。
卯淡淡道:“猜的到。毕竟正面对上我们没胜算。”
“现在,”宫九歌打断几人的交谈,说,“可以开始动手了!”在楚惊凰松手的时候,开始斩断他的爪牙。
“无需理由,先把人赶出去。”这是宫九歌的原话。而与此同时,她联络到了那离遵。信件传给赤厌晨不曾有回信,她只得转手给那离遵。
实验品们不知宫九歌的打算,因为对方是这样说的:“无需顾万某的想法,我等立了合约,一荣俱荣,当务之急,是几位主事先将自己的势力融入神王阁。”
就连辛向来多疑,都被她的行径弄得晕头。
“等几位主事在神王阁有了话语权,日后找阵源定然也轻松不少,”宫九歌笑说,“剩下的事,交给万某便好。”
这话说到实验品们心坎子上了,就在他们开始力克服阻碍,吞噬神王阁的时候,枉城的官兵也围上了神王阁。
“那离遵?”辛诧异不已,“这等小城也敢冒犯神王阁?”
“这是个机会,”宫九歌看了他一眼,说,“辛主事去做自己的事吧,拉拢也好,抹杀也罢,总归是在合约范围内的。”
后面一句暗示的是辛,在放开来夺权的时候,宫九歌赫然注意到,辛才是胃口最大的那个。他一个人的人脉,完碾压其余几人,短短数日便形成了“一家独大”之势。
辛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眼里却染了浑浊,与阴郁掺杂,经久不散。
宫九歌此番去见那离遵,用的是自己本身的面貌。她传信给那离遵,意在对方发难神王阁,如辛所说,出于忌惮,那离遵不会轻举妄动,宫九歌便给了他理由,将楚惊凰饲养鬼灵一事揭露,扈堤乡发生的事也没瞒着。
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不说枉城造成了怎样的轰动,便是在神王阁内部,都因此事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神王阁当前易主,正是动荡时候,”宫九歌说,“王上若要讨一个说话,此时恰好。”
“将神王阁的劣迹揭露,民众有了是非,便会自发排斥,”她接着道,“必要时候,王上可以将‘证据’拿出来,想来,神王阁会配合的。”
那离遵还在摇摆不定的时候,神王阁爆出了鬼灵之外的另一条消息,失踪的孩童,残酷的人体实验,这些证据都被人摆在了明面上。那离遵抓住机会,将他自身掌握的证据一举揭露。
眼下神王阁更乱了。先是宗主忽然没了下落,再是昼和夜两位主事不在宗门内。接着宗门内的重要枢纽上,都被安排了另外的人手,其余六位主事的雷厉风行让人措手不及。枉城倾力搅局,宫九歌从内放水,神王阁顿时被推到了大陆的风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