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佚:“外面苍蝇太多了,我们还是进来说吧。你想去几楼?哦,对了,你一定会喜欢六楼的。”
当初出事,人就是在六楼。
宫九歌手脚都被绑着,庄佚下车后帮她开了车门。
“忘了你不方便了,我抱你下来?”
宫九歌皮笑肉不笑说:“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当然,如果你已经有放弃自己的觉悟了的话。”
这觉悟庄佚早就有了,他在将心思放在宫九歌身上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这所谓的“觉悟”。庄佚伸手将人抱出来,在检查过她身上的绳索没问题后,打横将人抱着,一步步踩着阶梯上楼。
宫九歌提醒:“电梯能用。”
庄佚笑着道:“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也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能只看着我。”
宫九歌落人手里了,识趣没再说什么激怒对方的话,只是听对方近乎没了理智的一句接一句。
庄佚:“说话!”
宫九歌:??
宫九歌:“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自言自语就好。
庄佚手紧了紧,宫九歌深吸一口气:“你想听什么?”
庄佚:“你要是对我的话题不感兴趣的话,我们不妨来聊聊你感兴趣的。”
“哦?”
庄佚眼睛深邃,里面漆黑不见光:“比如,我从别墅带出来的,属于他们二人的——骨灰!”
宫九歌抬头看了他一眼,碍于这个动作抬头不友好,她也就放弃了:“难为你还能想的到他们,不过你跟我说什么?”
庄佚不知道她这不在乎的模样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给他看的,当然,他觉得是后者。
宫九歌:“不如这样,既然你对他们这么上心,不然就自己留着下饭用吧,把我放下来,有事好商量,嗯?”
庄佚整张脸都扭曲了。宫九歌看他状态不对,尽力安抚:“下饭不痛快?扬着玩也行,你要现在给我松绑,我当场把他俩的骨灰给你兑奶粉冲了都没问题,考虑一下?”
庄佚到后面已经听不到宫九歌说什么了,只感觉他这些年来的坚持被怀中的人几句话击得粉碎。
她不将任何人放在心里,他应该高兴才对啊!但是,当从她口中说出这番言论,彻底将自己过去的一切抛的干干净净时,庄佚心里多了种莫名的情绪,绝对撑不上愉悦。庄佚抱着人,徒步走到六楼,到了之后将人放在椅子上,除了额头有点汗,气都没多喘一声。
宫九歌:还挺厉害。
怎么说她也是个百来斤的人,徒步上六楼体力可见一般。
庄佚将人放下后直接去了洗手间,甚至都没来得及放个话什么的,恰恰方便了宫九歌在绳结上动手脚。没多时,人出来了,脸上带着水痕,应该是拿凉水冲过。
宫九歌:所以何必呢。
庄佚指了指落地窗前的餐桌摆盘装饰,给她铺好餐巾,摆好餐盘:“看看喜不喜欢?”
宫九歌知道这场景是在追溯出事那会儿,她眸子淡淡地瞥了眼摆好的杯盏:“餐刀和叉子呢?”
庄佚拿餐巾的手收回,接着笑道:“怕你伤到,就收走了。”
宫九歌“哦”了声,冷漠道:“不用整这些了,说你想怎么样?”
庄佚转从旁边置物的柜台上掀开白布,露出下面的东西,赫然是从别墅带出来的骨灰盒。
宫九歌不敢置信道:“你真要拌饭啊?!”
庄佚:……
庄佚咬牙,脸上强行露出一个笑:“你要是喜欢的话。”
宫九歌抬了抬下巴:“客随主便,你先请。”
庄佚实在不知道她失踪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能从里到外活脱脱地变成另一个人!
庄佚解释:“不好这口,我只是想让你们最后团聚。”
宫九歌:“那行,给我拌了吧。”
庄佚:你是对骨灰拌饭有多执着!
诚然这里并没有能用来拌饭的东西,庄佚连碰一下盒子的想法都被宫九歌生生打消了。
“今天带你来这里,是要完成一个你的心愿。”庄佚说。
宫九歌:“世界和平?”
庄佚额角跳了跳,就当没听到了,接着道:“我知道你将这栋楼还原到最初的理由是什么,我猜猜,是为了那一场火?亲眼目睹在乎的人葬身火海,那滋味不好受吧。”
宫九歌淡淡道:“挺有进步,知道把‘心爱’改成‘在乎’了。”
庄佚:“……那件事成了你的梦魇,不报了仇,你于心难安,是不是就连睡觉,都在做噩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