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歌说的轻松,然而这话任谁听了也不会信,别说是赤厌晨。
“你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的吗?”
宫九歌:“喝的?”
赤厌晨:“……你知道它是治什么的吗?”
宫九歌嘴巴动了动。
赤厌晨怒道:“不许说是治病!”
宫九歌:……
宫九歌之前喝过,大体知道里面都有什么药,以及他们的药效。当中有一味草药药效极烈,非重伤不治。
看赤厌晨的模样分明已经猜到了几分,这种情况下再隐瞒就说不过去了。
宫九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然后抬眼对上赤厌晨说:“这种技法我也是初次涉及,操作不熟练受点伤很正常,没你们想的这么夸张。”
赤厌晨手紧了紧。
宫九歌不想他多想,岔开话题说:“你昏迷的这几天一直在说梦话,是梦到了什么?”
赤厌晨摇头:“我不记得了。”
一个名字盘旋在他脑海,朦朦胧胧仿佛隔了一层纱,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好像……”
宫九歌侧耳倾听:“什么?”
赤厌晨伸手揉揉额角,回忆道:“我好像梦到了九哥儿……就是之前养的那只杂毛小狗,你还记得吧?”
宫九歌等了这么半天听到的就是这个,她皮笑肉不笑道:“那可太记得了。”
赤厌晨将药碗递过来给她:“温度刚刚好,趁热喝。”
宫九歌光是闻着味道都想吐,愿意喝就有鬼了,她不动声色接过碗,然后对赤厌晨说:“厨房温着粥,你帮我盛两碗过来,琢琢那碗记得放蜂蜜。”
赤厌晨:“把药喝了我就去。”
宫九歌:不然你喝了我去。
最后在赤厌晨强制监督下,宫九歌不情不愿地把药喝了。
自打吸收了土系元灵,宫九歌身体里的内伤总是三番两次地发作,为了不引起赤厌晨的注意,她夜里连翻身都不敢,咬着牙能抗一整夜,第二天早起清理被汗湿的衣裳,这状态一直维持到赤厌晨伤势痊愈,当天夜里便发现了宫九歌的不对劲。
她身都在发抖,冷汗浸湿她前额的头发,赤厌晨立刻翻身起来将浑身冰凉的宫九歌抱在怀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冷?”
宫九歌难受地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抓住他的前襟。
赤厌晨抓起被子捂在宫九歌身上,试图让她体温回升:“哪里不舒服?”
宫九歌想说这是灵力排斥产生的后遗症,扛过去就好了,张嘴却吐出大口寒气在夜里凝成白雾。
赤厌晨捂了一会儿不见宫九歌好转,忙出去翻找火炉木炭生火,屋内的气温很快升高,赫小琢被这温度燥醒了。
“娘亲。”小家伙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宫九歌从厚实的被子里探出手,推了推抱着她的赤厌晨。
赤厌晨松开她起身,将赫小琢裹在被子里抱出去,安置在了他先前住的屋子。
“爹爹?”赫小琢唤了一声。
赤厌晨揉揉她的头:“没事了,睡吧。”
安顿了小家伙,赤厌晨赶往宫九歌身边,体温逐渐回升的宫九歌力竭睡了过去。赤厌晨在她身边守了半夜,确定她不会再难受后将火炉熄掉。重新躺下后赤厌晨没能睡着,他在想,前几天夜里他没能醒的时候,她是不是一个人承受了这些!
宫九歌第二天清醒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谈话,一个是赤厌晨,另一个她也不陌生,是给她看病的那位医师。
医师听了赤厌晨描述宫九歌昨夜的异样,眉头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说真的,”医师坦白道,“我对朝姑娘的病情没有半点了解,不管是她之前的伤,还是你现在描述的情况,我之前给你的药也是朝姑娘看过药方后自己调整的,可以说我最多能给人补补气血,多的就做不到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我总觉得吧,这朝姑娘的来头不一般。”
赤厌晨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不是废话么。
医师:“咳,我是说,她什么都会,上到法阵灵脉,下到水利建筑,没有一样不会的,你说会不会——”
赤厌晨目光一凛。
医师:“……会不会她真是天神?”
赤厌晨:……
宫九歌:……
赤厌晨:“或许吧,所以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医师摊手:“爱莫能助,天神对自己的身体状态可比我清楚多了,顶多你们要什么药材可以找我来拿。”
这就叫上了。
二人谈话间,赫小琢醒了,揉着眼从屋子里走出来。
“爹爹,医师叔叔。”
医师看到赫小琢,下意识赞道:“果真是你孩子,瞧瞧这眼睛也生的太像太漂亮了。”
然而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