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歌听着汗毛倒竖,同时她注意到一点。
“你,知道的很多?”
这么大的事,按理说她来了这么久,不可能半点风声都听不到吧!
赤厌晨只一眼便知晓她在想什么,如实道:“我之前让人透露给楚家的人,说缥缈来的人都是‘容器’出身,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先前的身份,怕是不会心甘情愿为其效劳,于是乎这件事在这里是半点风声也不会有。”
宫九歌:……
是了,呆在枕边人为自己营造的一片空间内,想找线索什么的简直要比登天还难。
宫九歌:“所以楚深那边……”
赤厌晨顿了片刻才道:“他应该会很奇怪为什么线索突然间都断了。”
宫九歌:顺便怀疑一波她是不是别人派来坑他的对吧?
赤厌晨:“其实这件事在家族间不是秘密,但是你那段时间受了伤,消息来源都是我,加上我警告在前,楚深也不敢直接和你挑明了说。”
宫九歌一言不发,只想保持沉默。
赤厌晨:“我该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虽然可能是沾了刚刚那位的光。”
宫九歌一时间竟不知道她该做个什么样的表情。
“我……”
赤厌晨:“我知道你想说,‘我和他一直是一个人,你喜欢的由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个’是吗?”
宫九歌:……
赤厌晨忽地笑了,只是那张笑脸太难看了些,当中还透着微妙的嘲讽。
“其实就连你,也没把我当成过他吧?”
宫九歌:“……”
赤厌晨:“你想知道他和我说了什么吗?”
宫九歌:“……如果你想说的话。”
“他告诉我,要是你执意留在这里,等到身死那一天,便会神魂俱灭。当然,你执意这一点倒是我和他都多虑了。”
宫九歌……宫九歌在考虑是先追根究底这“神魂俱灭”是怎么回事,还是先解释他们在一起真的没这么多不堪。
“我没有把你当做替身或是什么别的,”宫九歌扶额,试图就此事解释,“我承认最初靠近你是因为赫无双,但是,在那之后我们在一起,你只是你……”
“那你喜欢我吗?”
猝不及防的一句让宫九歌哑然:“我,当然是……”
赤厌晨替她作答:“你当然是喜欢我的,是吗?”
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
宫九歌起身,轻抚上那张自从赫无双出现就再没能展颜的青年的脸,明明之前,他还在期待自己赢下比试后的礼物,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当他提出那个条件时,眸子里的星光几乎要溢出来。
“除了我要走这件事,你还在生气什么?”宫九歌问他,声音不含喜怒道,“你之前也说过,你信了我的说辞,知道赫无双的存在。”
赤厌晨也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看,那么多人呢,她在第一次见面就把你当例外,你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赤厌晨没有不满足,甚至他也曾在抱着她的时候,庆幸着那个得了她青睐的,是“他”。但是这一切的自我安慰,都在本尊出现时化作飞灰湮灭。
宫九歌喜欢的是赫无双,那个刚出现就能用气势力压全场的男人,而不是他这个处境举步维艰,在她眼中就是个孩子的赤厌晨。
“我们在一起八年零四个月,你有没有一刻,只把我,当作是我?”
你的纵容也罢,你的耐心和偏爱也罢,有没有哪一刻,你的眼里只是赤厌晨?
宫九歌定定地看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线:“若我说没有,这八年的光景,你会后悔吗?”
他斩钉截铁地摇头:“不会。”
宫九歌嘴角溢出苦涩,低眸额头碰着他的,轻声道:“朝渺喜欢赤厌晨,很喜欢很喜欢。”
“我爱你。”
那年春时正好,午后的光穿过窗户,晕着暖洋洋的颜色,青年抱着他的挚爱咬耳朵,在她耳边声声承诺只三个字:
“我爱你。”
出口的承诺没等来回应,青年却笑的像是拥有了此生最珍贵的宝物。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