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稚的声音就在耳畔,仿佛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伴随而来的是赫无双告诉过她的“这是真实存在的时间线,你空间回溯制止了事情发生,但是开辟出了另一条时间支线。”
而那条支线,赫然就是她眼下正在经历的,丧女之痛!
“娘亲我好疼啊!”孩童身上沾满鲜血,流出的血泪模糊了她整张脸。
宫九歌恍然间抬手想把小家伙脸上的泪擦去。
“琢琢乖……”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夫人!”
宫九歌听到谁叫了她一声,不过她听的不是很真切,甚至都没能回应一声,喉口梗着的血吐了出来,浸透扑过来搀扶的人的外衣,接着就是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没了宫九歌,受伤的木十四很快就被制服。
木十四挣扎间伤口撕裂,对抱着人沾了一身血的小七怒吼:“你明明知道她听不得此事,就她现在这样的身体你还敢折腾!”
小七全然不过衣衫上的血污,问打探完回来的人赤厌晨那边的情况,再得知人还没脱身后,指了指木十四吩咐旁边人说:“带他一起,我们现在就离开。”
临走小七忽然想起来宫九歌之前提过的放在房间的笔录,末了安排了一人回去拿。
宫九歌是被生生晃醒的,马车走的不安稳,加上出城的路也颠簸,不久前才吐过血的宫九歌此时此刻简直想把内脏也吐出来。
“你醒了?”
听到声音宫九歌又把眼睛闭上了。
小七叹了口气:“我都看到了,你再闭上也没用。”
宫九歌闭着眼睛道:“看见人睡觉就收个声。”
小七倒了杯茶递过去,好言道:“你睡了两天一夜了,或许说晕了更直白一点?起来吃点东西,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两天一夜?这个时间未免夸张了!宫九歌朝着车帘外看了一眼,沿途黄土漫漫,是她来了这里这么久没见过的风景。
宫九歌确定手里的干粮没问题后就着茶水吃了些:“赤厌晨没来?”
小七没想到她刚清醒第一时间没问去哪,没问他的目的,什么都没问,就问赤厌晨追来没有!
小七皮笑肉不笑道:“让你失望了,他没追来!”
宫九歌:“十四呢?带着还是处理了?”
(木十四:???)
小七被她简单粗暴的问话方式噎的不轻,须臾,他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没死,你要见吗?”
宫九歌摆手,重新将话题转移回她第一个:“赤厌晨那边如何了?”两天一夜过去了,应该发现她不见了,至于为什么没追来,这里面怕是有门道。
“死不了,”小七显然反感她关注赤厌晨,对这个话题是写在脸上的排斥。
宫九歌见他不欲就此多言,退了一步:“那见见十四吧。”
哪怕是到了现在,宫九歌的神情举止仍从容不迫,泰然自若,仿佛面前的人依旧是她的下属一般,不居于半点弱势。
小七最是喜欢她这幅模样,掌握着常人不可企及的力量,用着神祗的姿态睥睨众人。然而当他视线触及宫九歌苍白的脸以及不见血色的唇时,心里对赤厌晨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是他弄脏了他们的神祗!
宫九歌刚吃了东西缓过气起来,心脏微弱的跳着,每一下都在提醒她昏迷前经历过的摧残,她不会有了心脏病吧!
不管是先前楚昭昭的蜜饯,还是小七诱导一般的话语,都是激发她身体剧烈反应的开关。
赫琢,琢琢!
“你在看什么!”宫九歌也不是死的,被人这么盯着也难受。
小七像是心情很好一般笑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宫九歌:“这是去哪儿?”
小七卖了个关子:“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走了很久,宫九歌身体状态极差,昏时比醒时多,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途中有那么两次小七差点以为人没了,宫九歌感觉魂都要被颠出去了,也难怪赤厌晨明令禁止她出门,就冲这身体,没准走个路摔了就爬不起来了。
就在宫九歌昼夜不分,吃什么吐什么,眼看吊着的那口气就要没了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小七当即带人下马车,飞奔至医馆。
彼时天都要黑了,医馆也打烊了,支楞木门的时候被小七一脚踢散。
“医师呢?快出来给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