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泪,将头埋在霍云艽的怀中,贪婪的呼吸他身上的气息。
淡淡的沉木冷香,还是那么让她沉醉心安。
她握着霍云艽的手放到又大了一圈的肚子上,凑近对方耳边卑微祈求:“我想你了,宝宝也想你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经过多日梦境看到的画面,秦阮差不多已经确定她的身份。
虽然还有些记忆残缺,也基本已经能肯定她涂山狐族公主的身份。
梦境中的她,被周围所有人宠的无法无天,天上地下嚣张至极。
年岁尚幼的她,偶然间得知兄长在万年前大战后受损的心脉旧疾复发,随时有神魂分裂的危险。
为治愈兄长旧疾,她听信旁门左道之言,据说酆都大帝的那颗心脏能治愈一切顽疾,甚至可让神灵脱胎换骨,成就一副诸天万界所有神器都伤不到的身躯。
她哪里清楚酆都幽冥大帝本就是无心之辈,根本就没有心脏。
帝君冷血无情,铁面无私,战斗力在强悍到令人生惧,即便是有心脏,又谁有胆子去取。
诸天万界的神灵命运都掌控在他手中,偏偏这么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为狐族阿阮生了一颗有血有肉的赤子心,一颗满满都喜欢阿阮的心。
狐族阿阮不知帝君是因对她动情,才有用一颗爱她的心,她狼心狗肺的把那颗心生生挖出来,只为救兄长心切。
如此大逆不道,如此无情无义,合该遭天罚。
冥界至高神的心脏,岂是谁能轻易碰的。
天道没有把狐族阿阮挫骨扬灰,是幽冥大帝对她最后的怜悯。
如果没有对方护着,她早已魂飞魄散。
救下兄长后,阿阮深切体会到后悔的滋味,那感觉来的如此迟,简直要人命,万般压制的难受滋味日日折磨着她。
她不知帝君被挖心的痛苦滋味,但品尝到心脏被绵密的细针无时无刻被扎的苦楚煎熬,蚀骨入髓的疼痛堪比地狱之火焚烧。
最近的秦阮每天都被梦境中残留的情绪折磨着。
她就像是梦中的阿阮,压抑后悔情绪时时刻刻煎熬着她。
秦阮躺在床上,紧紧搂着霍云艽的手臂,紧闭的双眼渗出滚烫的泪水,声音低哑难受:“三爷,我想伱了,求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泪水浸湿霍云艽身上穿着的家居服,哽咽地哭求声断断续续。
哭求到最后,秦阮已经把自己代入狐族阿阮,语无伦次道:“帝君,我跟你道歉,你起来打我骂我抽我,让我也体会你当年承受的所有痛苦,只要你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求你了醒醒好不好?”
卧室内除了哽咽哭求声,没有任何回应。
哪怕是风吹动的空气气流都在慢下来,世界像是静止了,不给她一丝半点的回应。
有种天地万物对如今悔过的人,进行一场冷眼旁观的静默惩罚。
秦阮每天都经受这样等待的煎熬,她每天一睁眼就在祈祷能看到三爷醒来。
日复一日,却从未有惊喜给她。
可能是她这两年过得太过顺畅,老天都看不过眼,让她在度日如年的痛苦折磨中受惩罚。
秦阮哭诉近一个小时,眼睛因流泪过多开始刺痛。
她深呼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起身走向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