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软的狼毫小笔被他提在空中半晌,盯着画卷的这些时候,萧酒意总觉得那张脸就拓在只描出人脸轮廓的画像上,每每想要落笔时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好像不管从哪开始都是错的。
门被轻扣一道,萧弦在外头说“侯爷,是我。”
“进来。”
门被推开的瞬间,早便溜去笔尖上的红色在风涌进来时如何都留不住了,啪嗒一下落在画卷人脸上,正在额头中央,萧酒意的眼睛也跟着眨了一下。
“八月出发的那支队伍一个时辰前回来了,我叫他们先去整顿歇息了,约莫着午膳时间之后就能传召他们了,听他们说今年下半年的收成很不好……”萧弦一面关门一面愁眉苦脸的汇报,话落见萧酒意提笔站在案前,面色有些凝重,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又咧嘴笑起“侯爷今日怎么有兴致画起美人图了?”
“你才进来就被毁了。”萧酒意收起凝色放下手中笔,指尖摸上那抹眉心朱砂痣时,它已经干了。
萧弦满不在乎的搓了搓手捂上耳朵“我还听说天司局的人请了祝家大小姐做本次小试炼的监察官,但祝大小姐同意之前还生了一桩趣事呢。”
“你若实在闲得无聊,就自发去给百姓铲铲门口的雪,不然去帮农家百姓多挖几个地窖用来存放菜品,或是与府上管家商量一下腊八开仓派粥的事,你任选哪样做都可以,午膳之前回来候着,等时间差不多去传那些人来。”萧酒意负手而立。
见萧弦脸色铁青笑得更沉,待他离开思虑半刻又提起笔,着重描绘画上人的衣带罗裙。
“阿嚏!”弥幺幺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拿来帕子狠狠的擤了一把,顿觉通透许多。
“怪我昨夜马虎少放了炭,害的小姐着了风寒……”李嬷嬷吹了吹姜汤亲手喂到弥幺幺嘴边,弥幺幺今儿个心情大好,一口下去竟觉此汤堪比糖水似的甜,柔柔笑道“与李妈妈无关,是我昨夜睡觉不安生踹开了被子,倒也没多大事,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还是仔细着些好,头疼脑热的怪难受呢。”
“昨日便听闻妹妹感了风寒,怎的今日不见好反倒更重了?”
弥舞月的话音落了便是收伞声,弥幺幺和李嬷嬷对视一眼,才一齐看去门口,弥舞月这便推门进来了。
“我给你带了滋补的炖汤,还有你最爱吃的雪花饼,你可有按时吃药?”弥舞月手里拎着个食盒,将它放在桌上这才脱下斗篷,找了一处地放搁好这才端立在那儿,两手自然的交叠在腹前,笑吟吟的望着弥幺幺。
外头吹着风,弥幺幺是知道的,能吹来个不善之辈的是哪股子歪风,她也知道。
“给五小姐问安。”李嬷嬷放下汤碗行礼,见弥舞月点头她又打算坐下,谁知弥幺幺拍拍她的手就道“我和五姐姐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李妈妈先下去歇着罢。”
迟疑着,李嬷嬷终是走了。
弥幺幺吸了吸鼻子拉过外衣披着下床,直径走来笑道“今日你倒规矩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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