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着老少男女大约百来个人,他们个个满头大汗,伏在那儿动都不敢动一下。
为首跪着的是个年轻男子,他身边围拢着两团黑气,每当黑气转动一圈,他身上就多两道伤口。
淡青色的衣裳早就被染红了。
“谁准许你擅自接旨。”曹肃冷声道,眼中凌厉比那两团黑气还厉害,好像要将跪着的人用眼绞杀。
然而霍行没有半分畏缩,顶着眼前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的杀意就回
“陛下降旨,张内侍传旨,我宣旨。我不过是最后一个跑腿的罢了,教主如今惩罚我是为何意?您是对张内侍不满,还是对陛下不满?”
此话一出,萧弦一掌就劈在他心口“教主是陛下钦点的人,为什么对陛下不满?纵然是对张内侍不满又与你何干?
你不顾秘辛院院规私自勾结内廷,教主罚你有何错?你当众顶撞教主,可是死罪!”
霍行冷笑,嘴一咧血就涌出许多,他道“我跑个腿就罪该万死了?不过都是朝廷的奴才,分什么贵贱高低?教主这般兴师动众,莫不是担心我抢了你的活儿?”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萧弦勃然大怒,正要再出手却被曹肃拦住。
早上他才要出门去弥家候着,谁知左监司传来一道消息之后他便被迫进了宫。
萧池暝一番任务交代下来,他又来被迫来到秘辛院。
瞧着时间越发紧迫,他早就心痒难耐了。
“把他待回左监司关押,回头再审。”话音落下的同时,曹肃散形而去,萧弦嘴角轻抽,看来今天是赶不上看大戏了。
微风吹过红绸使其舞动,房檐墙角里的雪还盖着一层又一层,阳光照在这两样东西上头,显得格外好看。
曹肃隐身匿形立于弥家内院高墙之上,在这个位置他能观察到用作行礼的堂屋里的一举一动。
宾客纷杂,对酒的分为划拳和作诗两派,谈吐的裹含着天上神魔论,夹带着人间百态事,不管将耳朵竖起对着哪个方向,都能听见一桩精彩好事。
何时能与阿弥举行一场盛世婚宴呢?
盯着堂屋里高挂的镀金双喜字,曹肃内心又喜又忧。
当的一声,是锣鼓敲响的声音。
众人一瞬肃静下来,只听主持的吆喝道“吉时已到!请长辈!”
鞭炮们约好了一起开嗓,必然不会落下声音。噼里啪啦的一通响声在硝烟中散开,临近它们的人都捂住耳朵,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其中还有小孩子在乱蹦。
弥幺幺被芷婵扶着站在堂屋后头已经将近十分钟了,在这十分钟里,她难得有了一阵子清净。
脑中关于对曹肃如何出场的幻想,被芷婵的轻晃打断。
“小姐?前头吆喝过了,老太公已经出去了,马上就该您了。”
“喔。”弥长丰那老东西居然还出面了?真是了不得。
顺着盖头底下的缝隙,弥幺幺正盯着自己的红衣裳暗忖,身后突然多了一股暖流,耳边同时冒出芷婵一道吸凉气的声音。
弥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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