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云初也不负所望,喝了一口清茶,继续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活着的价值,有些人,他们渴望从平凡和平庸中找到自己,证明自己,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还有一些人,他们安于平凡,习惯平庸,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一生,也会觉得很好。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不好说些什么。
你觉得路边的蝼蚁可怜吗?只要人轻轻一捏,他们就会死去,但是,它们自己却不觉得,它们每天要做的,就是找到食物,带回巢穴,这样就算是满足了。
你的这些手下,你觉得自己自私,害的他们失去了生命,却没有问一问,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至少,在刚刚那批死去的人中,他们将为你报仇,作为自己活下去,并为之奋斗的目标。”
“南护法,我们并不觉得你自私。”一个刚刚包扎好的魔教弟子走过来,对着南言道。“相反,知道南护法需要我们,我们很高兴,至少活着,能为别人做一点事,就知足了。”
南言眼睛有些发红,拍了拍那个魔教弟子的肩膀,又对着云初深深的鞠了一躬,离开了医馆。
至此,云初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南言。
后来,江湖上掀起了一阵很大的动荡,原本无恶不作的魔教陡然翻身成为苦主,揭露了武林盟主一行人,为了一本所谓的秘籍,屠杀了好几户名门世家,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孩子,自发组成了魔教,终于在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之后,一举揭发了他们的种种罪行,为自己的家族报了仇。
据说,那一场仗打的十分惨烈,那些魔教的弟子,一个个仿佛不要命了一般,前赴后继,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将武林盟主的爪牙杀光。
魔教四大护法,死了三个,只剩下一个余护法坚持到了最后,并将所有的魔教子弟们都葬在了一起。
平缓的山坡,放眼望去,整齐的竖着墓碑,最前方的三个,便是魔教的三个护法,中间的那个上面刻着南言护法的名字。
这天,医馆依旧早早的关了门。
姜欣现在已经可以单独的为病人诊治了,只是一些较为棘手的病还有些拿捏不定。
韩煜苦苦哀求姜欣回去不果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医馆过。偶尔经过医馆,也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只要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在,便安心的离开了。
容瑜死心后,开始正视那个与自己成婚好几年,又提出和离的沐雪儿,并在与沐雪儿的相处中,渐渐喜欢上了那个坚强自立的女子,并开始了疯狂的追求。
起初,沐雪儿还并不在意,也没有接受过容瑜的任何心意,后来,有一次,沐雪儿独自回家的途中,不小心被几个酒鬼缠住了,幸亏容瑜及时赶到,才让她脱身,容瑜也因此又在医馆住了一晚,自此,容瑜开始每天护送沐雪儿,两人一来二去,也算是有了感情。
当容瑜拉着沐雪儿走到容夫人面前是,可把容夫人高兴坏了,连忙四处张罗,两人再次举行了一次极为隆重的婚礼。
“云大夫——”门外传来余琴的喊声,司命停下手中的动作,示意余琴进来。
云初依旧坐在那张熟悉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
余琴有些恍惚,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她们刚认识的那会儿,她受着伤,住在医馆,南言也还没有死,一边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她,一边又要打点魔教的事务。
那些魔教的弟子们一个个的在医馆走来走去,不断的问着。
“云大夫,有没有事情要帮忙的?”
“文大夫,让我们来吧,我们力气大。”
“温芷公子,这个这样做对不对?”
“司掌柜,你去歇歇,我们在门口候着,放心,有病人来不会吓到他们的,我们都很和善。”
而云大夫,就坐在那张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默默的看着他们,如果有弟子向她打招呼,她也会微微的点点头。
“好久不见……”余琴的眼中泛着泪光,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一丝归属感。
“好久不见。”云初抬起头,看着余琴。
“云大夫还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余琴站在大厅的阴影处,静静的看着云初,仿佛是看着她此生的美好。“而我,却变了许多。”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云初能感受到,医馆的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停在那儿,不知道余琴知不知道,或者说,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视而不见。
“我想留在这儿,跟着你们学医可以吗?”余琴想留在这个可以让她安心的地方。当初魔教弟子们没能做的事情,她想替他们完成。
云初看不见余琴手上的姻缘线,但是,若是就这么放着余琴离开,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权衡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南言,不是因为想忘记,只是怕徒增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