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龙霄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提及龙妤和国师的死,一个提醒着自己当初的无能,一个会彰显出他的愚蠢。
“急了,我说的不对吗?”安茗推开抓着自己衣领的龙霄,肆无忌惮道“是你们的怀疑造就了公主和国师的死亡,若是当初你们能相信国师一些,她怎会遇刺,虎国又怎会有勇气攻打龙国,龙妤公主更不会因此被送去和亲,你的父皇也许就不会病死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现在的你,终究变成了当初你自己最痛恨的人。
猜忌、独断、自私——
一个帝王最致命的特征,你都有了,真是讽刺啊。”
“安茗,你还是龙国的丞相,注意好你的言辞。”龙霄这一次没有在安茗的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眼中满是冷冽。
“从我知道父亲死去的那一刻,就不是了。”安茗捡起周围的空酒瓶,再次向着龙霄砸了过去。“你凭什么以为我还愿意回去,我们回不去了,当初得知国师死讯的某一个瞬间,我突然看清楚了一些东西,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就回不去了,这辈子,我们只能是君臣,或者是陌路人,再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伴君如伴虎,这些年来,我始终铭记着这句话,不敢有一丝懈怠。”
龙霄有些恍然,好像,真的是从那一次开始,安茗对待自己,眼中便只是恭敬。
他复杂的看着安茗,心中不断的问自己,他真的错了吗?
他只不过是想完成父皇的遗愿……
“今天的事,朕就当做没来过。”最终,龙霄还是没有狠下心将安茗关入大牢。“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两个少年时的好友,至此恩断义绝。
那个将他当做伯乐,全心全意为自己谋划的少年也被自己亲手推走了。
此后,安茗便离开了都城,带着父母的牌位游历四方。
他见识过许多的父慈子孝,也看过不少的忤逆不孝。
就像是一个看客,见识了一段又一段的故事,从龙国到虎国,再从虎国返回龙国。
龙霄也再没有去询问故人的消息,龙国被他治理的很好,只是,每当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日安茗的质问。
每一日,他都在愧疚和悔恨中度过。
一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日,安茗在虎国的都城,见到了一位女子,他不顾形象的跑过去,拉住了她。
“国师大人——”
届时,安茗已经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而云初的容貌依旧如初。
“一切该结束了。”云初转过头看向他,平淡的喊了一句“五师兄——”
仿佛有什么从脑中破茧而出,远在龙国皇宫的龙霄眼中也闪过一丝迷茫。
身边所有的一切开始消散,身边显现出了当初的蛮荒之地。
“小师妹——”所有的记忆全部回归,龙霄看着面前的云初,眼中还有着没有消散的愧疚。
“一切都是虚幻,四师兄也该回归本我了。”云初对着龙霄淡淡一笑。
龙霄点点头,看了周围一眼,开始盘腿原地坐下。
一天金色的龙从他的体内飞出,直冲云霄。
云初认出,那是龙霄的元神。
那金龙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又飞回了龙霄的体内。
龙霄突然睁开眼睛,双眸中满是金光,随即又闭上。
“云初,我已在龙霄周围设下结界,稍后如剑他们会过去为他护法,你们便可以回来了。”泫泽神君的声音从因果之镜中传来。“经此一生,安茗想必也颇有感悟,回来闭关一些时日,开始准备你的突破吧。”
云初与安茗对着因果之镜齐齐点了点头。
“多谢清珏仙君、扶良仙者此次相助。”待回复完泫泽后,安茗对着清珏和扶良躬了躬身子。
“玉衡峰主严重了。”清珏谦虚道。“只要二位醒来不记恨我等就好。”
“不会不会。”安茗又从袖子中掏出了自己的小扇子,笑了笑道。
与清珏不同,扶良见安茗单独再对自己躬身,一脸惶恐的将他扶了起来。
“在下一介小仙,担不得玉衡峰主如此大礼。”
“该谢的——”安茗文绉绉道。
“能帮上玉衡峰主的忙,已是小仙的荣幸。”扶良恭敬的退到了清珏的身后。
“若是有事,便可以现在回去。”云初对着清珏道。
该谢的,安茗已经谢过了,若时她再出声,难免显得过于客套。
“这里有我和五师兄,大师兄他们很快也会过来。”
“不急在这一时。”清珏温和的看着云初,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只是在他的双眸深处,还带着隐藏很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