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放进怀里,忽然眼前黑影一闪,手中刹那间空无一物。
视觉刚刚捕捉到刚才的情况,才发现简帖已经被张笙拿在手里,放在一条灰白大狗的鼻端。
“快闻,记住这个味道!”
在哈旗不情不愿中,张笙连声催促道。
“不行,味道太淡,记不住!”
哈旗张开鼻孔几乎要把简帖给吸进鼻子里,嗅了半晌之后闷闷道。
“全都是那个和尚的尿臭味!”
玄奘一张嫩脸瞬间雪白又铁青,终究无可奈何花落去。
毕竟犬言无忌。
“废物!”
张笙叱骂一声,也不知道对象是谁。
反正哈旗脸上看不出来脸色变化,玄奘的脸色已经变的铁青而黑。
果然,骂人的话,是谁捡着就算谁的。
“你过来!”张笙指了指在一旁看笑话的谛听。
意图相当明显,就是让他来完成哈旗完不成的工作。
谛听何等聪慧的一头兽,自然不会愿意。
扒拉着爪子可劲儿后腿,可还是没能躲过张笙的大力擒拿手。
在挣扎之中,谛听哀声大叫求饶,见主人意志十分坚定,分毫不会因为他的求饶哀嚎而有所转变。
终于,他爆料了。
为了自己的鼻子,不再顾及主人的脸面。
“主人,你刚才抓住的三枚仙元银针,实际上是三怪所种妖族狂躁之毒的解药!只要扎上,他们仨就会恢复正常!”
顿时,谛听觉得抓在自己顶瓜皮的手松了松。
此时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主人已经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谛听的感觉一般都是对的,他可以揣度世间万物的内心活动,从而预测下一步的行为。
但遗憾的是对张笙的内心活动,他从来没有揣度明白过。
于是,在谛听还在暗自庆幸之时,一股大力从头皮上传了下来。
直接将他按在了简帖之上,并且深入泥土之中。
此时此刻,谛听相当后悔,他后悔为何会听信原主人的,后悔为何会相信外面的世界更美好。
我自乘风而行,
去游三界妙处。
你道天地有几何?
乃不知所止,
乃不知所至。
的确无终始处。
地发杀机,
藏命于天。
王又奈我何?
谛听悲愤之余,吟诵其莫名地诗句。
闹哄哄一番之后,三根银针插进了三怪的头颅,令他们清醒过来。
见了张笙,立刻哭告在地,言说中了恶徒的手段,才吃了人。
请求主人赶紧惩罚自己,了结所犯的恶果。
最后见玄奘无事,白马亦是无事,才皆大欢喜起来,三个壮汉抱着玄奘一阵痛哭流涕,其中不乏送上香吻和口水滴答。
玄奘强忍着恶心,一动不动地接受了妖怪们的善意。
当夜,众人便宿在了洞府之中。
三个妖怪各自现出原形,化作小巧模样,陪着小主人玩耍,用各种憨态可掬的动作逗得小女孩儿咯咯娇笑个不停。
彻底改变了妖怪是丑陋的,这一观点。
第三日,小宝儿彻底过了新鲜劲儿,众人方才整装出发。
却说那唐长老,早就将妖怪狰狞模样刻印在了心底,怎敢在此多待。
提前一日便独自牵马出发,所幸也无人管他,走的十分顺利。
可惜行不了多远,便遇到了难处。
寒飒飒雨林风,响潺潺涧下水。香馥馥野花开,密丛丛乱石磊。闹嚷嚷鹿与猿,一队队獐和麂。喧杂杂鸟声多,静悄悄人事靡。
唐长老顶风冒雨独自走在山野之中,吃苦耐寒还则罢了。
自是那白马,被是不是传来的虎啸,动不动冒出的大蟒,给吓得腿脚发软,恨不得唐玄奘背着它才肯往前行一步。
及至晚上也没有行出二三十里地。
眼见着将到天黑,林子里越发的鬼哭狼嚎起来,猛兽出没,腥臭·逼人,树林之中隐隐传来人语。
可这荒山野岭之中哪里来的活人?
吓得唐玄奘手脚冰凉,与白马一同卧在一处瑟瑟发抖,暗恨自己为何舍了与张笙一道,落得这般凄风苦雨的下场。
正在他后悔之时,忽然见毒虫奔走,妖兽飞逃;猛虎潜踪,长蛇隐迹。
玄奘抬头看时,只见是一条手执钢叉,腰悬弓箭的浩瀚自那山坡前转出。
吓得玄奘以僧衣掩盖身形,生怕被这魔王给看到。
结果如何能躲过法眼,早被掀开僧衣露出真容。
“长老休怕。我不是歹人,我是这山中的猎户,姓刘名伯钦,多有冲撞,万望恕罪!”
玄奘这才放下心来,与刘伯钦一道回了他的宅院。
吃着温热的饭食,眼泪啪嗒哒的流了下来。
“长老因何悲伤?”
玄奘便将一肚子苦水给倒了出来,将自己形容成不惧艰辛西天取经的高僧形象,而将张笙形容成为狠辣的山贼妖孽角色。在取经路上对他是各种迫害,抢了银子不说,还抢了饭食。
一番话下来,气的刘伯钦豹眼环睁,只欲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