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谜眨巴着大眼儿,直率道“我也没想着活啊!我害死了洛樱姑娘,被活剐也是罪有应得。”
她有凤族的涅槃重生,死一次来给那可怜的姑娘赔命也是应该。
胖妇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感叹这姑娘果然是个傻的。
“我家主子已然香消玉殒,小姑娘,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几个下人么?我们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啊!老爷这一怒之下,牵连起来,我们也都不要活命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因果命数的果报,最终必然是要报在她的身上。她确是不能不管。
她长叹一声,心内虽仍是郁郁,却不再与这胖妇人争辩。只想着,待到夜深人静时,她再去那洛樱坟前祭拜忏悔一番吧!
日落之后,那几名外出修葺马车的兵丁仍未返回,胖妇人从屋外抱了些秸秆茅草铺了当做床铺,也不管凤谜,径自躺下,将那裤腰带的另一头绑在了自己手上,便安心合眼睡了。
凤谜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口处,看着窗外初升明月皎洁无暇,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那惨死的洛樱,便站起身,指尖一点,那捆着她双手的裤腰带便被烧断了一截。
拍拍屁股,就去了那洛樱的坟头。
山间的夜风虽是春日,却仍是有些冰凉的刺骨,凤谜裹紧了身上那单薄的衣衫,到得那处新翻过的土地,还未言语,就见一盛装美人蹲在坟头哭泣。
那美人身上的着装与凤谜白日里砸死的那位一个模样,凤谜纳闷的凑近了她,问道“你可是洛樱?”
美人点点头,如泣如诉道“小女正是洛樱。”
凤谜见她并无白日里那副七窍流血的狰狞模样,还有些好奇,边听那洛樱又接着说道“你也不必内疚,我并不是死于你手。”
那洛樱站起身,凤谜打量她周身,却见她裙下空无一物,没有脚。
凤谜瞠目结舌地望着她,这洛樱竟是飘浮着的,她曾在凡间志怪的话本子里瞧见过,传说凡间的人死后,周身容貌虽能与生前无异,但却没有影子,周身重量也只得三两三钱,是以,他们并不是用两脚走路,而是漂浮状。
由此可见这洛樱果真已死。
凤谜叹息这姑娘死是真死了,可只因她不是个好死,便也不好下黄泉、入幽冥。入不得幽冥,便也过不了那承载了三千忘川的奈何桥。
是以,这姑娘有很大几率,就此成了孤魂野鬼,直至被这阳间的阳气冲毁了三魂与七魄,终是消弭于这尘世间。
凤谜怜她,便想询问清楚她由生而死的缘由,好解了她的执念,送她入了幽冥轮回“你说并不是死于我手又是何意?”
夜风呼啸着吹荡的洛樱轻飘飘地身躯,颤了两颤,才幽幽说道“我本是西丰国丞相府洛博之长女,可怜生母身份低微,只是一暖床小妾,生下我之后更是早早病逝。而后,父亲又娶了当朝公主做正妻,不喜我,便早早地将我遣散在外省的别院里,交由阮氏乳母教养。”
凤谜不解道“你父亲新婚燕尔,说不得也不是不喜你,只是将你暂托于友人照看,待到…待到将那新夫人安置妥当了,便会迎回你呢?”
洛樱青白的脸蛋儿上,扯出一抹凄楚地笑“是啊!洛樱也是这么想,这一等便是十六载啊!”
凤谜嗟叹道“你也是命运不济,这十六载苦难都过来了,眼瞧着你父亲就要接你去享福了,你却是…唉?”
他们的话题貌似有点跑偏,都快偏到玄天阁的话本子里去了!
洛樱低着头瞧了瞧她平坦的小腹,有些犹豫那些话该如何说出口。
凤谜打量着她的动作,再结合话本里的狗血情节,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在你父亲接你之前,便与人珠胎暗结了吧?”
那洛樱羞涩的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