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雷:
他望着陈三更的脸,感觉鼻头一酸,陈兄弟实在是太体贴了,知道自己帮他争取不到什么好东西,索性就主动要求拿最没用的金钱。
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那个想借他的本事为自己谋取前程的想法十分龌龊,简直令人不齿!
所以,他开口道:“不知陈兄弟有没有想过成为绣衣使衙门的暗探?”
“暗探?”陈三更眨了眨眼。
吴春雷随即为陈三更解释了暗探的相关情况,绣衣使衙门的编制虽然只有明面上的绣衣使,但光凭这一两百个绣衣使,在大端这九州天下,显然是不够用的?
所以,暗探这种编外人员就应运而生了,拿着绣衣使衙门的工钱,帮着绣衣使干活,但没有编制,算个临时工,不过好在不用随时被推出去顶罪。
这样绣衣使衙门这棵大树便有了强干和弱枝,触角也就伸向了四面八方,成为潜伏在整个大端阴影处的庞然大物。
陈三更听完,笑着道:“有多少报酬?”
吴春雷一听,陈兄弟都这么仗义地只要钱了,自己怎么也不好意思亏了他啊,拍着胸脯道:“陈兄弟要是同意,报酬我一定按我权限内最高的给!不!我找上面申请,按整个暗探里最高的报酬给!”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拍在陈三更掌心,“每月至少五倍这个数。”
陈三更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收入怀中。
吴春雷连忙问道:“兄弟意下如何?”
“我回去问问家师。”陈三更不置可否,但好像也没有把银子交回去的意思。
事关自己能不能借助陈三更的力量博取一个伟大前程,吴春雷只好厚着脸皮追问道:“那陈兄弟何时能够答复?”
“明日。”
吴春雷:
“你不是说你要问问令师吗?”
“对啊,所以我现在就准备去了。”陈三更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一把抓着吴春雷的肩膀,跳出了院墙,出现在院外的大街上,“哦,对了,关于这栋宅院的主人,死去那人的名字身份这些小事,大人应该不用我再多嘴了吧?”
吴春雷点了点头,但看向陈三更的目光中依旧满是疑惑,还在思考现在回去和明日答复之间的可能性。
“如果我回来得晚些,就麻烦明天跟我那狄老哥说一声,免得他担忧,我就先走了。”
话音一落,陈三更拍了拍他的肩膀,消失在原地,留下吴春雷茫然地吹着湖面上湿润的夜风。
安水城八月的风,甚是诡异。
陈三更全力开跑,只觉得内力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胸中涌动着畅快和恣意,有种长啸山林的冲动。
他压根不在乎是顺风还是逆风,因为风都没他快。
似乎才从安水城高大的城墙离开没多久,万福县的黄土围墙就已经出现在了前方。
他忽然思考起了一个问题,自己今后还用得着骑瘦马吗?
在狄仁帕家中悠闲嚼着草的瘦马打了响鼻,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陷入了失业危机。
“算了吧,已经骑出感情来了。也不是天天都要赶路。”
陈三更笑着做了决定,毕竟千里马常有,千里瘦马不常有。
而且,快并不是他追求的全部,不仅要快,还要舒服,在大多数时候,舒服比快还要重要。
正想着,他闪身进了镖局。
此时已是三更,四合院里却并不是一片漆黑,有一间房中还亮着昏黄的灯。
陈三更微微一笑,并不意外,因为亮灯的正是秦翰的房间,
他刚站到门口准备敲门,就听见一声低低的进来。
推门走进,秦翰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一声旧长袍,一手持着一卷书静静看着。
待陈三更进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目光便重回平淡,“出什么事了?”
神色中,似乎对陈三更能够在此刻出现在房中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陈一鸣开口道:“师父,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