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更迟疑道:“道理我都懂,事儿也是好事儿,但我不行吧?”
“也没说一定就是你啊!”齐老道士一副你在想屁吃的表情,“这个令牌一套三块,我已经发出去了两块,你是最后一个候选人,届时我会根据你们三个的境界和名声,挑选最合适的人。”
所以,这只是一块爱的号码牌?
陈三更闹了个红脸,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尬笑一声。
齐老道士将一直摊开的右手朝前伸了伸,“先拿着吧,就算没那个心思,就当方寸物用也不错,至少你押镖要方便点不是。”
看着陈三更依旧警惕地不伸手,齐老道士笑了笑,“怎么还怕我讹你不成,老头子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天益州的安危,哪怕日后司天监选了一个不那么合格的阵法主持者,至少这一代的守护者能让我放心几十年。”
陈三更伸出了手,从齐老道士的手中接过了令牌。
家国大义,是根植在陈三更灵魂深处的教养,毕竟从小都是被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
古朴的令牌入手微凉,并不算沉,上面刻着的繁密纹路,一看就是不凡,摆在大多数不懂阵法的修行者面前,就像是一个枯萎的男人瞧见了盛放的花魁,那种想要深究又无能深究的痛苦和纠结,充满了折磨。
好在陈三更没有这些纠结,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可能学会。
他看着齐老道士,“就带在身上就好?用不用滴血认主什么的?”
齐老道士嗯了一声,“放着就行,若要使用其储物功能,就向它注入真元。”
又是注入?
这玩意儿看起来可比绣衣使的望气丸贵多了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齐老道士也看出了陈三更的迟疑。
“那个,如果我不小心给它撑坏了,您不会找我赔吧?”
“哈哈,撑坏了?但凡我这桌上有一碟花生米,你也不会说这话!”
齐老道士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哈哈笑着,到底是年轻人,多少带着点不知天高地厚。
接着他的笑容便猛地一收,瞳孔猛缩,眼角直跳,同时跳动的还有陈三更掌心的那块令牌。
陈三更甫一进入,令牌就直打哆嗦,像是在拼命挣扎逃离。
好在陈三更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收了些力道,这才稳了下来,心中也瞬间明白了储物空间的使用方法。
他心中一动,尝试着将怀中的一吊铜钱放进去,又取了出来,又放了进去,又取了出来。
这一吊,就在令牌自身的空间中,进进出出,反反复复。
十余次之后,稳健而谨慎的陈三更瞧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住了动作,将自己身上其余的一些物件都放了进去。
放到最后,他看着齐老道士,“把刀放在令牌里,会不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齐老道士抽了抽嘴角,“虽然令牌也可以让你进进出出,但它毕竟只是令牌,不是女人。”
陈三更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将刀放进去,而是问道:“那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还有三个兄弟在城外等我,我可能就要”
齐老道士端起酒壶再倒了两杯酒,“没事,去吧,你能陪我聊这么久,我已经很满足了。”
听着这寂寥的话语,陈三更心中暗叹一声,端起酒杯,双手恭敬一举,一饮而尽,转身大步离去。
齐老道士双手捏着酒杯,凑到唇边,轻轻一嘬,酒液滋溜就钻进了嘴中,在齿间舌尖一转,再化作暖流滑进喉中,一路暖到胃里。
他眯着眼,感应着陈三更的身影已经走出了观星楼,大袖一拂,桌面上赫然出现了两块跟刚才陈三更拿走的一模一样的令牌。
笑意和酒意同时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